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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陳小鈴.2
保安聽到陳化銘殺豬般的吼叫的時候,正從浴室裡出來。
然後,他便張目結舌的看到自己的座位上靜靜躺著一隻完整的,蒼白而冰冷的女性右手。
還好,這個保安還算有膽量,在陳化銘失血過多之前,
大著膽子,強硬的將那個手接了上去,算是救了陳化銘一命。
而後,左腳也迫不得已換成了一個女人的腳,但這次接上的腳有一個胎記。
說到這裡,陳化銘又脫下了鞋和襪子,抬起的腳背上果然有一個胎記。
孟久看著那個胎記,歎了口氣道:「這是屍斑。」
然後,在陳化銘的驚愕中,他拿相機照下了屍斑的樣子。
再檢查那接上去的手和腳,沒有任何異樣的氣息,只是又冷又僵。
和陳化銘談完,孟久打發他先離開,承諾晚上去他家查看。
然後,孟久便撥通了杜亦羽辦公室的電話:「喂,請問杜法醫在嗎?」
喀嚓。
對方堅定的掛上電話。
孟久再次撥通。
嘟―嘟―嘟―
這次連接都沒接。
孟久對著聽筒發了會呆,然後恨恨的磨牙。
三個小時後,孟久拿著公安廳的介紹信跑到了杜亦羽的辦公室,
一屁股坐在杜亦羽的對面,死死的盯著那個專注於桌上那個顯微鏡的法醫。
「趙隊,結果出來了,和你設想的完全一樣,報告過會給你。」
杜亦羽掛上電話,終於看向那個毫不客氣的泡了杯咖啡的男人:
「不會是陳小鈴的事情吧?」
「你怎麼知道?」
本來準備好好數落一下這個一點也不友好的法醫,
但只是第一回合,就讓孟久乖乖的將所有氣話都拋開。
「猜的。」
杜亦羽搶下孟久拿起的第二包即溶咖啡,倒進自己的杯子裡:
「唉,你的臉皮實在是有夠厚的。一般人被掛了兩次電話,還會找上門來嗎?」
孟久沒好氣的又從杜亦羽抽屜裡翻出一包咖啡,恨恨道:
「一般人,會掛朋友的電話嗎?!而且還是在朋友有事相商的時候?」
「你找我就是給我找事,哪裡是相商啊!」
杜亦羽無奈的看著自己最後一包咖啡化做冒著熱氣和香氣的水,
只得認真的建議道:
「我說孟大法師,你有修羅刀在身,別說陳小鈴了,就算僵屍祖宗都打不過你。」
「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對,修羅刀的來歷!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你的修羅刀是怎麼來的?」
「別人送的。」
「什麼人?」
「不知道。」
「啊?」
「真不知道。當時,我正在貴州旅遊,碰到一個雲遊的道士。」
「那道士說我和他有緣,送個自製的小刀給我。」
「你就要了?」
「當時那刀他在柄裡藏了封印,所以看起來實在是個又鏽又舊的鐵刀。」
「我就收了。」
「等和那道士分手後,才發現刀柄縫裡露出一角紙符。」
「打開刀柄,封印自然失效。」
「刀身突然風鳴起來的時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呢!」」
「雲遊道士?……憑什麼把這種神器給你?」
「而且還好像生怕你不收似的將刀封印?」
孟久攤開手:
「我也很想知道。不過,那刀似乎真的和我有緣,不管我到哪,它都是招之即來。」
杜亦羽點頭道:「這倒確實是緣分,修羅刀是會自己認主的。」
「咦?那可能那老道就是因為緣分,才把刀給我的吧?」
「我是不是很有潛能,所以刀才非跟我不可?」
「你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杜亦羽毫不客氣的打斷孟久的胡思亂想:
「你以為你遇到了一個老神仙還是大聖人?可以捨得把這種值得拼命去搶的神器送人?」
「不錯修羅刀是會自己認主,可當刀無主的時候,便是任何人都可以驅使它。」
「既然刀會認你為主,足以證明之前的刀一直無主。」
「那個老道用的好好的,憑什麼把刀送你?」
「也許……也許他不知道刀會認我……」
「這和他是否送你刀並不矛盾。即使刀不會認你,他又為什麼要讓你去使用它呢?」
「也許,也許他被仇家追殺,怕刀被搶走,所以暫時寄存給我?……」
孟久看到杜亦羽一臉『你是白癡』的神情,不由歎了口氣,自己分析道:
「這當然不可能,如果那樣,他便不該讓我發現封印,暴露刀的下落。」
見杜亦羽竟不理他開始沉思,便忍不住道:「喂,刀的來歷到底是什麼?」
杜亦羽也攤開手,忍不住笑道:「你該去問那個老道才是。」
「你!」
孟久憋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吐出,苦笑道:
「算了,我早該想到你是這德行。不過,陳小鈴的事你必須管!」
「誒,誒,誒,不許推託。」
「第一,我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到可以自由操縱修羅刀的能力。」
「第二,是你上次放跑了陳小鈴的魂魄,該你負責!」
孟久說到這裡,看到杜亦羽的笑容,腦子一動,忍不住叫道:
「靠,你早就準備管的是不是?」
杜亦羽笑道:
「當然,我做事很少半途而廢的。陳小鈴背後,還有一個主使者呢。」
孟久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突然,又是一個念頭浮上,皺眉沉吟:
「你,你當初不會是成心放走陳小鈴吧?」
看著杜亦羽不置可否的神情,孟久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歎道:
「你把陳化銘當誘餌,就不怕他出事嗎?」
抱怨了一句,他掏出陳化銘腳上的照片,開始將陳化銘身上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又歎了口氣道:
「陳化銘,唉,現在被陳小鈴折騰的很慘啊。」
「我們不該任何措施都不作就離開北京的。」
杜亦羽坐在轉椅上,看著那張照片,臉色被電腦螢幕映得有些蒼白。
他依舊維持著嘴角得笑意,但卻說出了一句令孟久為之窒息的話:
「沒有人可以保護所有的人,所以,只能習慣某些不幸的發生。」
孟久愕然的看著杜亦羽,突然想起來,這個男人,也是一個天授畫屍人啊!
沉默不知維持了多長,總之,孟久決定不再去想杜亦羽的身份,
既然已經自然而然的將他當做了朋友,就不要因為那些無聊的事情而恍惚。
最可怕的存在又如何?總不能以這種籠統的概述去評價某一個單體吧?
孟久不得不承認,友情有時候是很微妙的事情。
如果這種放虎歸山的事情,發生在一個他不認識的人身上,
那他一定會大罵那人的冷酷和可怕,而當這事發生在杜亦羽身上,
卻變得可以理解,可以解釋,可以接受的。
同樣,也使孟久怎麼也找不到淨月口中那種『最可怕的存在』的感覺。
杜亦羽,天授畫屍人,可怕在哪裡?.............(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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