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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不是真幸福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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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回憶裡找尋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對一個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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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失憶
作者: 自由不是真幸福 日期: 2007.09.10  天氣:  心情:

我是曼谷西區警察廳的高級督察,幹練、精明,是所有人對我公認的稱讚。
3個月前的一次車禍讓我住了3個月的醫院,但如今康復的我卻更努力著我的工作,
今晚我駕著車穿梭在曼谷的大街小巷,夜晚的曼谷燈火通明,歌舞繚繞,
街邊到處可見的是阻街的妓女,花枝招展的人妖,一個個扭捏這身體,
使出渾身解術招攬路人。這個時候駕著車流連在曼谷的街道上,對於一個男人來說,
就算不是覓食的好機會,至少也是一種視覺上的衝擊和享受。
然而,對於一個警察而言,那又是什麼呢?即便偶爾停下車來,即便有妖豔的妓女來挑逗,
我都必須時刻保持清醒。曼谷,一個“性地”,而自古“性”和“惡”就像孿生兄弟一樣同時存在著。
所以罪惡隨時都會出現。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曼谷沒有了警察會是怎樣的一個人間煉獄,
那如果警察局沒有了我又會是怎樣無助?想著,我笑了,我是一個臭屁的男人,呵呵。
其實,我有著很英俊的外表,只是我很少笑,每個人看到我嚴肅地表情的時候都不願意再看多我一眼,
所以我的外表一直被人忽略著。試想如果,你也是一個幾乎每天都要面對至少一具屍體,
當你面對的是一個犯罪率高得令世界上所有國家都望塵莫及的城市,也許你的臉會比我更臭吧。
  
此刻,我正把車停在一家夜總會的後巷,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把玩著手中的煙盒,是一個很精致的小玩意兒,煙盒的正面是一個穿著典型的泰國宮廷服裝的女人,
女人把臉側著,頭髮遮住了她的模樣,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身材確實曼妙精致。

“你想她會是誰她就會是誰啊,你現在想的她會不會是我?”
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鈴~~~~”手機的鈴聲把我拉回到現實中來。
“什麼事?”我一貫冷漠的音調。“好,我馬上到。”半夜打電話來找我,除了兇殺案,
應該是不會有別的吧。我一把換拉方向盤,狠狠的踩下油門,想著大街的另一頭飛馳而去。
  
曼谷西區的洛賓日日港,這是西區唯一的活魚批發交易港口,規模相當的大,
若是要步行從碼頭走完整個交易港口至少需要3個小時。捕魚的人和我們的作息時間並不相同,
他們通常早上3點就會開市直到上午10點收工,然後大家可以有一段時間的午飯和休息時間,
到了下午1:00就要開始下海捕魚,7點鍾的時候就會收網回航了。
在這段時間裏,碼頭的工人們晚上8:00開始要從製冰倉庫中取出冰塊,鑿碎,
送到碼頭將新鮮的活魚冰封。在送去另一個巨大的冰櫃儲藏起來,等待第二天賣出。
而10點鍾以後,整個港口的工人都走了,只剩下巡邏的保衛。由於港口實在太大,
巡邏的保衛們也有自己不成文的規定:只需要巡冰櫃儲藏倉庫就可以了。
這樣的規定也已經得到了港口老闆的默許。

出事的地點是港口製冰倉庫。製冰倉庫,當然包括了一個的冰櫃和鑿冰的工作區。
屍體就懸掛在鑿冰工作區的懸樑上,我已經看到了第一時間的照片。是一個女人,
一個死的好像很安詳的女人,面容沒有任何的扭曲和掙紮。這時已經被平放在地板上。
可是我總覺得整件事好像缺了些什麼。鑒證科的成走向我
“你來了,自殺和他殺我們爭論了很久,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才確定d謀殺。
“謀殺?”我有點疑惑。“連你都看不出來吧。”成有點得意地看著我,
“不覺得有點蹊蹺嗎?”我再一次抬起頭審視整個現場。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
走進這間屋子,看到這樣高的懸梁上挂著一個衣衫單薄到幾乎透明的豔屍,
第一個反應是驚恐,緊接著就是想看清楚她的容貌,我望著她的臉,很美的女人,
那是會讓所有人都會在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被吸引住,更重要的是,
女屍的嘴角邊似有若無的掛著一絲奇怪的笑容。完全沒有掙扎,沒有一絲搏鬥的痕跡,
指甲的縫隙很乾淨。為什麼說是他殺?還事好像缺了些什麼,我環顧四周,
像是突然開了竅,睜大眼睛看著成。……
  
“她怎麼上去的?”我是指如果是自殺的,她是用什麼讓自己站上這個差不多有3米高的懸樑的呢?
成當然瞭解我的意思,並且流露出欽佩的眼光:“不愧是大督察啊,你可以這麼快就看出了問題的破綻。
是的,當我們所有人的思緒都集中在這具豔屍的時候,的確是被麻痹了神經,沒有人去想這個問題。
這就是最後將這件案子定d謀殺的原因啊。”我看了看腳底下,除了因為長年鑿冰
而有些腐爛和濕滑的木頭地板,確實在整個工作區都看不到椅子或是可以移動來墊腳的物體。
此時手錶的指標指向12點,現場的勘查也已經接近尾聲,該瞭解的能瞭解到的資料,
我已經都收集在自己的公文夾裏面,現在要等的就是驗屍報告。
法醫似乎永遠是一個不急不緩的工作,我知道要驗屍報告我需要的是等待。
  
離開現場,我獨自駕著車,我沒有回家,儘管我已經很累了,我還是在曼谷西區的大街小巷中穿梭遊蕩,
副駕駛座上躺著的是今天晚上的所有資料。原本爽朗的夜空毫無預計的下起了雨來,
我一遍又一遍的遊蕩著,我需要理一下思緒,才能分析案情,是吧?
雖然開著車,我卻一點也不專心,天上突如其來的綿綿細雨並沒有引起我任何一點點注意,
直到雨越下越大,直到頃刻間變成了傾盆大雨,直到雨水完全傾倒在我汽車的前窗,
直到完全傾倒下來的雨水瞬間擋住了我的視線,直到模糊間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我才猛地驚醒,立刻做出反應、向左邊打方向盤,所有的動作在1秒鐘完成,
天雨路滑令我的車沒有原來的敏感度,直到我的車撞向街邊的垃圾堆才迫使聽了下來。
由於猛烈的撞擊,我的頭撞在了方向盤上,隨即暈厥了過去。副駕駛座上的文件車身向左傾斜的緣故
此刻正靜靜地躺在我的腿上,文件夾裏滑出一張照片,是案發現場第一時間拍攝的死者的照片。
懸掛在懸樑上的女人安詳的低著頭,舌頭伸了出來是血紅的
(事實上,每一個上吊而死的人的舌頭都是會伸出嘴巴並且呈血紅色)。
一陣陰風吹過,照片上的女屍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忽然間張開,眼球也是血紅血紅的,
嘴角邊的那一抹詭異的笑容更深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慢慢清醒了,摸著自己因撞擊而腫起來的前額,我搖晃了一下腦袋
試圖使自己可以清醒一些。突然想到我撞車之前看到的白色人影,我立刻下車查看,
此時的雨已經變得很小很溫柔,地上什麼人影都沒有,沒有血,就連我剛才猛烈煞車留下的車胎印
也已經被雨水沖得漸漸淡去。也許是幻覺,我這樣告訴自己。回到車上,看到了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彎下腰去撿,就在我彎下腰的瞬間,副駕駛座邊的車窗“呼”地飄過一個白影,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立刻抬起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難道是撞傻了嗎?”我自言自語,哼一聲嘲笑著自己的多疑,
“就快要變成怨婦了。”在我的概念裏,只有怨婦是多疑的。
彎下腰一張一張的撿起散落在座位上和腳下的文件,把它們放回文件夾中,最後是那張照片。
坐回車裏,打開車窗,覺得有點呼吸困難,車內的空氣太過混濁。深深地吸了口窗外的空氣,
我發現自己的頭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痛了,思路也似乎清晰了很多。我的手上拿著的是那張照片,
下意識地看著照片。深深地,深深地,很不自覺地,我的眼睛似乎想在照片上紮根,目光越來越深。
赫然發現了血紅的眼睛,我被嚇住了,真的嚇住了,一身的冷汗。當時怎l沒有注意,
死者的眼睛裏有一種哀怨,有一種無奈,有一種求生的奢望,最後是等死的絕望,
可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似乎在懇求著我。我的心深深地被刺痛了,閉上眼睛,靠在方向盤上,
痛苦的喘息著。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兇殺案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我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但好像也並不是睡,不知道是什麼,不知道為了什麼,
我的腦中好像放電影一樣進行著案件重演。

恍惚間,我來到了案發現場,我看到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雖然背對著我,卻仍然可以看出那女子
風姿綽約。她的衣服是那種薄到近乎透明的蕾絲,透明的白色,在製冰倉庫混暗的黃色的燈光下,
顯得那樣的柔美,讓人不忍去接近她怕會褻瀆了她,只想遠遠的看著就會很滿足。
那女人似乎在等待著誰,應該是等了很久,因為她開始焦急地看表。
一直以來我以為像天仙一樣的美女應該只有別人等她的份兒吧,竟然有人捨得讓這樣一個美人
在冰冷的冰窖前等了這麼長的時間,真是該死!“曼莎!”聞聲我也回過頭去,
我和她幾乎同時作著同樣的動作。聲音是一個男人的,很明顯,曼莎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迎了上去。我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他的樣貌很模糊,好像隔了一層紗,
總之,我沒有辦法看清,並且我似乎不能移動,連傾斜身體都很困難。這是夢吧,
我告訴自己,我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能看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激烈的爭吵著,
語速太快,我聽不清他們在爭吵些什麼,但只覺知道他們的爭吵內容是這件兇殺案的關鍵所在。
我很努力很專心的去聽,隱隱約約我只聽到了一句,一句就已經夠我驚訝上半天的了——
“誰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當然說這句話的是那個男的。
“鈴~~~~~~~~”我抬起頭,是手機的鈴聲,我被驚醒了,尋找著自己的手機,
因為剛才的撞車,似乎什麼東西都掉在了地上。慌忙地接聽電話,我還沒有從剛才夢境中
的錯愕中恢復過來:“喂~喂,”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驚嚇還是驚訝。
  
電話的另一邊成說著:屍體解剖報告出來了,我要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
天哪,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兇手真他媽的不是人!!”,
不知道這個急性子的小夥子怎麼混的進鑒證科,要知道他和那些老古董法醫有著天差地別的性格。
“你知道嗎?死者曼莎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他媽的,變態的兇手。

”是真的,這是真的,那個不是夢境,不,或者那個真的是夢境,是曼莎托夢嗎?
我是個無神論者,然而放在眼前的事實,讓我驚訝的臉開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
“喂!!大哥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啊?”電話的那一頭成正在抱怨著。
思緒被拉了回來:“哦,我在聽,對不起,請你繼續。”
“死亡時間經過解剖,我們可以確定是在淩晨的2點至3點之間。
”成接著講,恢復了他的職業素養,“根據進一步的驗傷報告,死者的皮下組織有大量瘀青,
雖然已經褪去,但解剖仍然可以讓皮下出血的情況在我們的面前無所遁形。
她的胃部也許因為長期的飲食結構不正常或是飲食習慣的問題,出現了小面積穿孔。
我們還發現死者是個毒品吸食者。”
  
如果,如果剛才的夢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夢的話,如果,剛才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話,
既然她真的懷孕了,那麼也許夢中所見到的一切都將成為線索的,不是嗎?
我這樣問自己。究竟是什麼?在夢中,曼莎究竟想告訴我些什麼呢?什麼才是關鍵的線索呢?
努力地使自己回憶起剛才的那個夢。——燈光昏暗,那麼也就是說,這兩個人見面的時間是在夜晚,
而且一定是在所有的港口工人都已經收工回家了以後發生的。曼莎曾經焦急地看錶,由此可見,
她和那個男人早已約好了。是的,早就約好了。這不就是線索嗎?


證實心中的想法,立刻打電話給成,鑒證科的那個小子。“成,死者身邊又沒有遺物?”
我焦急地問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留下。”成很肯定地說。“手機呢?錢包呢?
什麼都沒有嗎?”似乎事實是在否定我的推論。但有一種強烈的知覺,我知道一定會留下線索的。
“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有種失望強烈地充斥著我的思維。
  

她進入我的夢中,一定是在告訴我什麼,而且她應該是非常地信任我。那麼,我不可以袖手旁觀。
這種想法堅定了我的意念,我一定會替曼莎討回一個公道。再一次低頭看著那張照片,
曼莎血紅的眼睛,血紅的舌頭,因為僵硬扭曲了的手指,都在控訴著這一切,
控訴著那個殺人兇手。可以猜測到的事,曼莎和那個男人的關係應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情人,
至少是性伴侶。而肚子裏的孩子,從曼莎的行為來看,應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那個男人經手的。
我幾乎可以看到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手裏,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掙扎,
就這樣痛苦的去了,她所有的不解,怨恨,傷心,以及求生的欲望都在臨死前的一分鐘內出現,
她眼中的血紅也許根本不是上吊造成的,也許是她心中流淌著的鮮血啊。一種莫名的同情,憐憫,
在我的血液中迴響著,過濾著,昇華著,轉換成了悲傷和憤怒。這是一個怎樣的兇手阿!!
那麼殘忍!那麼狠毒!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生氣地拍擊我汽車的方向盤,罵了句髒話,
我決定要自己尋找曼莎的遺物。檔案裡有曼莎的家庭住址,顧不得自己剛撞傷的車,
我毫不猶豫的向著曼莎家的方向駛去。
  

我的汽車絕塵而去,速度很快,也因此,我沒有看到在我車子原先停靠的那個垃圾堆旁站著的
那個白色身影,如果它還能被稱之d“身影”的話。尼德魯街15號G,這是曼谷西區的貧民區。
貧民區這個概念就泰國而言,是與妓女酒鬼畫上等號的。我把破車停在15號的門口,很快,很順利地,
我找到了G座。陳舊不堪褪了色的房門上加了一把很大的鎖,就鎖上的灰塵估計,
這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一個想法飄過了我的腦袋,難道曼莎早就已經不住在這裏了嗎?
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門上有一個氣窗,隔壁的住戶在門口放著一個空油桶。
我從邊上把那個油桶搬過來,踩在油桶上,踮起腳,勉強可以透過氣窗看到屋子裏的情形。
淩亂不堪,衣櫥的門打開著,裏面沒有什麼衣物,床上堆滿了垃圾,桌子上,椅子上,地上,
完全沒有任何有人在這裏住的資訊。躍下油桶,我想把油桶放回原處,沾滿汙漬的油桶相當的黏手,
不僅僅是手,連房門口地擦鞋的地毯也讓油桶黏了起來。這時我發現了一張紙。
就像是注定的我一定會發現那張紙。這樣放置一張紙,一定像是一種暗號,
是給某個曼莎認識的熟人看得吧。暫時不去想這些,我從口袋裏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張紙,
又從裏一個口袋裏拿出一個塑膠帶,把那張紙放進塑膠袋中,封好口,
這才通過透明的塑膠袋讀紙上的文字。“要是來找我的話,請到得利大街綠城7棟18樓E座找我。 曼莎”
紙條沒有開頭,但是一定是給特定的某一個人的。紙條上的字棓亄M晰,應該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也就是說雖然這裏很久沒有人來過,但卻也不至於是一年兩年這樣久遠的事。
開著車,我決定去紙上所寫的地址看看。得利大街綠城7棟18i座,聽上去像一個很不錯的地方。
不管怎樣,得利大街確實是屬於經濟中上人士居住的地區。一個曾經在貧民區居住的女人可以一下
住進得利大街,這裏就是一個很大的疑點。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在了綠城的門口。
這裏似乎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大門口竟然還配備了警衛。警衛示意我停車接受檢查,
眼神裏難以掩飾的流露出鄙夷,是那輛破車的關係。我最忍不得的就是別人的鄙視,我沒有下車,
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我的警員證。警衛見我並沒有下車的意思,有點生氣地走向我。
很大力的拍了拍車窗,我沒有朝他看一眼,打開車窗,眼睛依然看前方,沒待警衛發問,
出示了我的警員證。警衛的臉色立刻風雲急轉,堆滿笑容地說:“督察先生,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嗎?”
“帶我去見這裏的管事的,我在調查一起兇殺案。”很刻意的,我把“兇殺案”這三個字說得特別響。
預料中的,警衛不敢怠慢的放行,一路小跑步的在我車子的後面,告訴我停車的地方,帶我去見這個綠城的經理。
  

綠城的經理叫Tim,他告訴我,7棟18樓E座只是租出去的,所以業主仍然是綠城公司的。
租借人的姓名就是曼莎,租借合同上,沒有工作單位,沒有工作聯繫電話,沒有其他聯繫人,
甚至連手提電話號碼也沒有一個。媽的“什麼狗屁合同?你們就這樣工作的嗎?”我很生氣,
因為這個經理似乎什麼都幫不到。“但是,我可以帶您去看看那套房子。
”似乎讀懂我心中的不滿,經理很識趣自動提出。眼睛一亮,總算還不是一無是處。
“那就麻煩你快點。”是的,我很焦急,一顆心忐忑的跳動著,因為我知道,可以預感到,
我將在這個屋子裏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我的心中多少有點興奮,跟著綠城的經理Tim邁出電梯,18樓A,18樓B…,
越是接近E座,我的心情就越發複雜,Tim從一大串鑰匙裏翻找著。
我不耐煩地看著這個反應似乎很遲鈍的傢夥。“找到了沒有?”“對不起,年紀大了,
除了會胡言亂語,基本上都不中用了。”Tim很認命的搖搖頭。但我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找吧,至少我還沒有老花。”我一把搶過那一大串的鑰匙,
逐個翻看,一會兒,貼有“18/E”標簽的鑰匙就找到了。我把鑰匙插到門鎖裏,因為激動的緣故,
我的手有些顫抖,深呼吸一下,想讓自己的心情儘量平靜下來。門打開了,我把那串18/E鑰匙從那一大串鑰匙中取下,
轉過身對著Tim說:“用完了,我會給你送回來的。我想,希望你能迴避,不要妨礙我辦公務。
”Tim的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好的,沒有問題。鑰匙您就先保留著吧。不用急啊!您慢慢來。
”我一個人走進了這間一室一廳的公寓。雖然是租的房子,可以看得出主人對這個家還是花了一番心思
的。無論是客廳的沙發扶手上的蕾絲,還是窗臺邊上大而舒適靠墊,無不透露出主人的大器
我翻了翻桌上的東西看到了一些信件,這是一封來自電信公司的信,是曼莎手機的帳單。
如獲至寶,有了它,還怕不知道曼莎最親近的人是誰嗎?既然來了,當然是能收集到多少就收集多少的。
我環顧四周,臥室和衛生間,要瞭解一個人,去看他的臥室和衛生間是最佳途徑。臥房並不大,
中間卻赫然放置著一張KING SIZE的雙人床。拉開床邊的衣櫃,全部都是女裝,一些算得上暴露的女裝.
全部??慢著,衣櫃的角落裏平放著一套折疊整齊的睡衣。我將它拿了出來,從衣服鈕扣的方向來看,
這應該是一件男裝,展開睡衣,把它放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袖子和褲長都比我要長,
似乎這個家的真正主人比我都還要來得高大。可以肯定這件衣服一定不是曼莎自己穿的了。
我的眼光飄向了床頭櫃,這是一個女人最私隱的地方了吧。拉開左手邊的床頭櫃,
裏面整齊的平放著幾本孕婦讀物,話梅零食,體溫計,這些孕婦必備的東西。
第二個抽屜裏是曼莎的內衣褲,全部都是很性感、透明、薄紗、蕾絲的,
一個二奶的必備。非常正常,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那麼目標應該是在另一個床頭櫃裏了。
我繞過大床,來到床的另一邊,跪坐在床邊,拉開了第一個抽屜。
我現在可以很肯定地是,曼沙真的是吸毒的。因為眼前的這個抽屜裏方面的都是用過的
和沒有用過的一次性針筒,我用手帕取出這些用過的針筒,放進一個相對比較硬質地的塑膠袋中,封口。
第二個抽屜裏,應該是一些無用的雜物,廢紙報紙什麼都有,應該沒有什麼線索吧,
我胡亂的撥弄著,一張粉紅色的紙映入眼簾。準確地講,這是一張申請表格——一張申請自願戒毒的表格
,上面的名字是曼莎的。


她並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人,作為一個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她試圖著去扮演好這個角色,
儘管也許她並不稱職,但她卻在盡著全力。我心裏除了憐憫,此刻又衍生了一絲敬畏。
是啊,人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改過自新,可是為什麼曼莎卻永遠都失去了這個機會呢?
這些想法更增加了我為曼莎申冤的決心。走進衛生間,很顯然這裏住著的是兩個人,
因為梳洗臺上擺放著兩套牙具,還有一把男人的電動剃鬚刀。一切都成為證物被我帶走。
只要驗一下DNA,那個人是誰似乎已經被擺在了抬面上。收拾好一切,我小心地帶上證物準備離開,
臨別再看了一眼這個屋子,客廳的沙發後面掛著曼莎的巨幅寫真,笑得很美很甜,
這讓我想到了她那抹詭異的笑容,我朝著牆上的照片點點頭,“我會為妳討回公道的。”


正準備離開7棟,一個八卦的大樓看更走了上來,輕聲地問:“是不是18樓的那個小姐出了什麼事啊?
”他刻意的把“小姐”這兩個字說得大聲一點,我有些厭煩地看著他,但轉念一想,
也許,這個看更會無意中得到一些八卦也不一定。於是,我轉過去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
遞過一支給看更的,為他點上火,看更的深深吸了一口,又滿足的呼了出來,“好煙阿。”
我笑了笑,也為自己點燃一支,兩個人邊閒聊了起來。“你認識那個小姐嗎?”
看更的眼中浮出一絲猥褻,色迷迷的說道:“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小姐’了,她算是好福氣的,
能住到這裏來,一定是?矇上了哪個金主了,”好像是怕我不明白似的,
他伏向我的耳邊輕聲道:“就是讓人給包了。”
“看她每天花枝招展的樣子,聽說還有了呢。”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你知道得還挺多的呢。”
“我當然知道,她是小人得志的那種人,富不得啊!一有錢就到處炫耀。”
“就在前天晚上7點多呢,你看”他的手指向樓梯口的大鍾上,“這麼大的鐘擺在那裏呢,
她非要看她的小手錶,還說看不到,非要我幫她看,光閃閃的全是鑽石,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你是說前天晚上嗎?”那不就是曼莎遇害的當晚嗎?我似乎找到了點頭緒。
“這我還能記錯了嗎?”看更的有些不屑的說。“你見過他的男朋友嗎?”
“當然。”“認識他嗎?”“不太瞭解,我們問不了這麼多東西。”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要去什麼地方?”
我覺得自己離答案已經越來越進了。“她呀?享受去了,說是先去FITNESS FIRST做個健身,
然後去做FACIAL和SPA,還要去享受夜宵,最後就去接他男朋友。
屁男朋友!就是凱子嘛。炫耀就炫耀嘛,也不用弄得好像日程表一樣啊。
”看更很不爽的嘟噥著,“對了,她究竟犯了什麼事?”
我看這個可笑的老頭,吃不到的葡萄永遠是酸的,我決定告訴他實話:
“她被人謀殺 ,就在前天晚上。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找人給你錄一份詳細的口供的。”
看這目瞪口呆的看更,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警局,把我今天晚上所收集到的所有證據都交到了鑒證科,
讓我很高興的事,成在。我喜歡這種年輕人的工作方式。我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成,
“幫我看看,這牙刷除了死者曼莎以外另一把是誰的,
這個電動剃鬚刀裏面的鬍子是不是和牙刷的主人是同一個人,
還有這些針筒裏的皮膚脂肪是誰的,ok?”成被我講得有點頭暈,
“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怎麼能肯定這些東西都會屬於同一個男人?
聽說她是…”“住口!”我粗暴的打斷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莫名的憤怒來的完全沒有理由,
我試圖解釋道:“逝者已逝”尊重她.成聳了聳肩,接過了所有證物,走進化驗室。
我也揣著那張手機帳單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裏。



我打電話到這家電信公司,想要查看資料。當然也是電腦系統接聽的,
在出現了電腦這個偉大的發明之後,這種簡單的功能已經完全不再需要靠人來操作,
也就是為什麼越來越多人失業的原因。電話的那頭想起了電腦機械化的聲音:“請輸入您的帳號”
,按部就班而以,跟著提示,輸入了帳號,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手機竟然沒有設置密碼,
我很順利的就過了關,然後我通過帳務查詢服務,請求一張通話單的詳細列表。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收到了吧。
  
今天的任務似乎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今天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我想等化驗結果出來,
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我要留在警局裏睡。我是一個工作狂,加上早年父母就雙亡,
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沒有女朋友,獨身的男人的確是很拼命的。就因為我如此拼命,
留在警局徹夜不歸是家常便飯。所以,我的頂頭上司為我買了一張折疊床放在我的辦公室裏。
此刻,躺在那張床上,也許因為我一夜沒有合眼,也許因為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我覺得非常的疲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中有一些錯亂的鏡頭,很亂很快地在我的眼前閃動著,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麼,
可似乎那些鏡頭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哭泣,
眼淚混合著鮮血的臉龐。又是那種莫名的心痛,我痛苦的翻了個身,眼角也滲出了一滴眼淚。
鏡頭越來越快,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最後一切聚集在一起,變成了紅色,鮮紅的,似曾相識的顏色。

我眼角的那滴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有一雙手她擦幹了它。一雙溫柔的手,雖然冰冷,
卻能讓人感覺到那雙手主人的溫和。我看不到的是:那雙正在為我擦幹眼淚的手是那樣的蒼白,
白的幾乎變成青色,而那片血紅色正注視著我,嘴角邊的那一抹微笑此刻竟然有些溫柔。
但不用片刻工夫,那樣溫柔的微笑就被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想要把人吞噬的憤怒。

睡夢中的我,也開始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迷迷糊糊的睜開半隻眼睛想找被子,
卻仿佛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有些迷惑的我搖了搖頭,再一次睜開眼睛,什麼都沒有。
奇怪,為什麼感覺這樣真實?倒在床上,不再願意去想,因為我發現真的很累,很睏。

  
警局的那邊廂,成正在緊張的完成我交代給他的任務。電信公司那邊也已經寄出了我想要的那張帳單。
一切順利的讓人覺得有些詭異。夢沒有再繼續,很遺憾,其實我真的很希望可以透過夢再找到一些線索。
天亮了,警局的辦公室不比家裏,刺眼的陽光無情的透過沒有一絲遮蓋的窗戶射進我的辦公室,
直照到我的臉上。揉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9點了.雖然只有幾個小時的睡眠,
但對於我來說已經很足夠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我便匆匆趕去鑒證科,急於想知道結果。
  
剛走進鑒證科,就看到成也剛剛從試驗室裏出來。看得出他很疲倦,眼睛佈滿了血絲,
應該是一夜沒睡吧。我走了過去,我知道我不會對成說謝謝,我不是一個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成把手中一疊文件交給我。
“結論!我只想聽結論。”我才不願意浪費時間在看一大疊資料上,要抓緊每一秒鐘。
“好吧,”成有點無奈的妥協,“結果就是,你的猜測是對的,牙刷和剃鬚刀是同一個男人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這個男人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我們檔案庫裏沒有這樣的DNA樣本。
針筒裏的確實是毒品,有些是冰毒,有些是海洛因,這和我們之前的驗屍報告是一致的。”
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成並沒有理會接著說:“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較早期的針筒大部分是純度很高的冰毒,後面的純度就大大不如,可以說是很劣的貨色。”
成看看我,發現我沒有反應,於是,仍舊把那疊文件塞到了我的手裏,自顧自的離去了。

看來,成的這些結論只能證實我的一些想法,卻並不能給到實質性的幫助。
一切都還是要靠那封信。根據曼莎吸食毒品的情況來看,也許她在經濟上出現了一些問題吧。
就我的經驗看來,大多數吸食毒品的人,就算傾家蕩產都會想要買到純度高的毒品,
如果不是經濟拮据的話,曼莎怎麼…?
  
 

在這個時候一切的猜測和懷疑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這是一個偵探的思維,
所以我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我一直是個很謹慎的人,
這就是我為什麼能在二十多歲就成為一個督察的原因。
何況曼莎的這件案子有太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我必須要為曼莎討回一個公道。
然而擺在面前的關於曼莎的資料實在太少,沒有工作,沒有親人,
銀行的帳戶內可以查到的也僅僅是她所有的存款都是現金交易,從來沒有轉帳或是支票。
只是知道她和一個固定的男人同居,並且懷孕了,然後沒有了。
現在可以解開所有答案的就是那封電信公司的電話單了。

但是在等待電話單的這段時間裏,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低著頭走出鑒證科,走廊裏,自己點燃了一支煙,我需要冷靜,需要從頭把案件再想一遍,
也許我漏了些什麼線索,這是不可原諒的。
Ok,根據曼莎家樓下看更的說法,當天晚上約曼莎的人是她的男朋友沒有錯;
像曼莎說的,她要先去做那麼多事,跟著還要去吃夜宵,而她的死亡時間是淩晨2點到3點之間,
那麼應該可以推斷說那個最後見到曼莎的人也就是殺死曼莎的兇手就是她的男朋友。
那為什麼曼莎會在製冰倉庫出現呢?
很顯然,是那個男人讓她去的,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場證據都顯示了製冰倉庫就是第一現場。
為什麼一定是在製冰倉庫?那個男人一定和這個港口有著某種關係。
沒有片刻猶豫,發現問題就要去解決問題,我駕著破車向著洛賓日日港的方向開去……

發生了這麼大的兇殺案,製冰倉庫已經被完全封鎖了,
也根本上影響了洛賓日日港的正常營運。公司的股東們,不得不派出一個專人來應付警察的工作。
今天接待我的就是這位專人——陳蕭。
陳蕭是洛賓日日港集團最大的股東也就是董事長的女婿,這是一個能言善辯的男人,
一個典型的有錢人的乘龍快婿,很帥,很高大,很有禮貌,很紳士,眼神裏透露著智慧。
我循例地問了一些有關港口報案的問題,這個陳蕭似乎是個無論說什麼都有所保留的人,
他的回答很嚴謹,好像知無不言,卻實際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存在,
任何對公司有一絲不利的問題都會被他巧妙的一筆帶過。將近半個小時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
  

我要求看看港口的閉路電視分佈情況,陳蕭隨即帶著我去公司的保安辦公室。
從保安辦公室的閉路電視監視器上,可以看得出,港口除了對冰櫃儲藏倉庫、
營運大廳以及公司的前後出口有全方位的監控以外,很多地方都被忽略了,
尤其是在製冰倉庫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部門,一定沒有擺放任何監視器。
雖然由於那天晚上發生了兇殺案,所有的閉路電視的記錄都被保留了下來,
並且送到了警局作檔,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錄影記錄也幫不到什麼。
難怪那幫同事到現在也沒有從錄影帶中發現任何眉目。
慢著!!!港口的前後出口都有閉路電視,那為什麼連曼莎什麼時候進入港口都沒有被拍下來呢?
“陳先生,我想請問,你們貴公司只有前後兩個出口嗎?”“是的,”陳蕭猶豫了一下,
“是只有兩個。”“真的?”很明顯,我並不相信,咄咄逼人地看著陳蕭的眼睛。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出口是給公司的董事們進出的。”陳蕭回答道。
“為什麼你剛剛不願說?你在掩飾什麼嗎?”我沒有想要放過他。陳蕭被問得有點招架不住,
“不是,只是這個出口是絕對不對別人開放的,老總們也不希望人家知道,
你知道有錢人總是特別奇怪!所以我才沒有說出來.
  
今天得到的答案和自己預計的基本一樣.像往常一樣,我穿梭在西區的大街小巷,
習慣的在某條街的後巷停下車。我從口袋裏拿出我的煙盒,點燃一支煙,
習慣性的把玩著我的煙盒。警局拿到的閉路電視錄影帶裏並沒有看到有曼莎進出,
她不可能飛進去,但是她卻可以從一個沒有閉路電視監視的地方進去,
而那個出口據說只有公司的董事們知道、使用,所以曼莎怎麼會知道?
什麼地方都不去,偏偏要去沒有監視器,巡邏也不可能回去的製冰倉庫,
曼莎又怎麼可能這麼熟悉?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約她的那個人早就做好的安排。
而且,曼莎一定不是第一次去,否則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找到那裏。能夠對這間公司這樣瞭解,
能有多少人?範圍在一點點地縮小,我開始興奮,覺得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最後的答案。


為了確定曼莎是不是真的是從那個秘密入口進入港口的,我要求兩個警員再認認真真地看一次
當天晚上洛賓日日港的監視錄影。今天電信公司應該會把電話賬單寄到了吧。
我必須要再去一次綠城。其實,這樣的我行我素似乎和警察這樣一個紀律部隊格格不入,
我從來都不交待我要去做什麼,也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和任何人講,但是我卻總能夠破案,
總能夠在所有事情都明瞭以後,才有條不紊的指揮手下人去跟進。跟著我的那組人其實都很輕鬆,
因為我像一個電腦的模版一樣,你所要做的就是填空而已,簡單到不需要用大腦。
但是,我的手下幾乎每半年就會更換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說和我在一起有很大的壓力.

到了18樓的門口,我始終覺得來到這裏就好像踏入了曼莎的世界,總有一種莫名的哀傷和心痛。
原本興奮的心情被傷感代替。走了進去,遇到的當然還是上次那個八卦的看更,
看更討好地迎上來,說道:“我知道你會回來的,督察先生。”
我看著這個可憐又可笑的老頭問:“你怎麼知道?”
“那個女人死了,她的男朋友當然也就沒有回來過;這個不用你問,我每天都在留意。”
看更有些得意的說著:“她這兩天無論是信還是報紙雜誌,我都幫你保留著,我知道你會回來拿的。
還有她絕對沒有訪客,我全都查過了。”
看來這個看更倒是對警察這個職業有一種熱忱啊。點了點頭,我接過那疊信和雜誌,
低頭翻看。見到我沒有反應,看更的並沒有收拾起自己的熱情,反而開始自己誇自己,
“我可是從小到大都想當警察的,我對偵查那可是有一手的,……”
沒有聽他繼續廢話,我已經找到了想要的信,朝門口走去。
 

回到車裏,我迫不及待的把信拆開。仔細看了看那份長長的通話記錄,
只有一個電話號碼一直不斷的重復出現,而且,是的,一切都和夢境和猜想一樣,
這個電話號碼就是這個手機最後撥打出去的號碼,而最後的通話時間正是曼莎被害的那天晚上的6點,
這和看更的所提供的線索也完全吻合。那麼只要知道手機的主人是誰,
這個棘手的案件也許就可以偵破了。
面對觸手可及的答案,我的心情反而開始變得坦然,很篤定的開車回警局,甚至高興得哼著歌。

一切都已經理出了頭緒,電話帳單上的那個手機號碼已經在通過警局的電腦查找登記的用戶,
只是片刻的功夫而已。借著等待的時間,我安排了幾個人,
去綠城分別給那裏的經理、警衛、看更和曼莎的鄰居錄口供。
帶著更多的人和我一起等待著電腦的結果。
  

5輛警車浩浩蕩蕩地跟著我的破車後面開進了洛賓日日港的大門,在行政大樓的門口停了下來,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陳蕭,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表面上謹慎嚴謹,實際上唯唯諾諾,骨子裏卻是冷血無情。
我的手銬無情地箍緊陳蕭的手腕,一點鬆動的餘地都沒有。
此刻,我恨不得可以用手銬將他箍死。陳蕭的臉上雖然有不解,但他並沒有反抗,
只是手腕上的疼痛感讓他皺起了眉頭。看著沖上前來的妻子莉,
陳蕭報以一個安慰的笑容,“沒事的,放心。”我掩飾不住厭惡的看著陳蕭,
“把他老婆也帶走協助調查。”
不容違背的命令。陳蕭和莉分別上了兩輛警車,陳蕭回頭看了看他的岳父,
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他們倆。

陳蕭點點頭,鑽進了車裏。

我親自審訊陳蕭,為了讓自己能夠做到足夠的公正,我站在走廊的窗前,
又抽了一支煙,做了兩下深呼吸,儘量平靜自己的心情。
走近審訊室,看著陳蕭,我要死死的盯住陳蕭的雙眼,我不會讓他有任何說謊的機會。

“好了,可以解釋一下,你和死者曼莎的關係嗎?” 沈默。

“你怎l解釋曼莎手機賬單上為什麼你的電話號碼會出現這麼多次?” 沈默。

“這些牙刷,剃鬚刀,睡衣是不是屬於你的。” 沈默。

“曼莎是不是你女朋友?” 依然是沈默。
  
我有些憤怒,面孔也變得猙獰。這時,陳蕭的律師走進了審訊室,
並不失時機的解釋道:“我的當事人有權保持緘默。並且我強烈抗議,
你們在律師尚未到場的情況下就進行審訊。
我此刻已經被氣得漲紅了臉,甚至有點呼吸困難。
但我不能發作,只能把剛才的問題再重復一遍。
  
“可以解釋一下,你和死者曼莎的關係嗎?”

我的當事人和死者曼莎沒有任何關係。”雖然不是沈默,這個回答卻比沈默來的更可恨。

“好,那你怎麼解釋曼莎手機賬單上為什麼你的電話號碼會出現這麼多次?”
“我相信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曼莎小姐本人,如果你可以的話。”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我握緊了雙拳。

“這些牙刷,剃鬚刀,睡衣是不是屬於你的。”
“我想不是。”“好,你說不是而已,我們只要驗一下DNA,就能說明你是不是在說謊了。”
我終於有點得意了。
“對不起,”那個可惡的律師打斷了我的話,
“我的當事人有權不提供任何東西,你們也沒有權利強行驗我當事人的DNA。”
“你~”我終於被激怒了。大力地拍著桌子,想上前去狠狠地給那個混蛋兩拳,
卻被同事攔腰抱住。“頭兒,不可以。”
這時律師立刻打開房門,門外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
看到我激動的樣子,立刻形成了人牆把我和陳蕭隔開。
我激動的揮舞著雙手,想掙脫,不停的咒罵著,“你還是不是人??
她肚子裏有你的孩子!!你這個混蛋!狗娘養的!……”

我突然冷靜了下來,隔著人牆說: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曼莎被害的當晚2點到3點之間,你在哪?”
  

“我和我太太在家裏啊,我們很早就睡了。
”這是個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此刻我已經完全冷靜,整了整衣冠對著手下人說道:
“把他扣留48小時。”對於剛才的審訊,我奈何不了他們,
對於扣留48個小時,這個警察的特權,他們也是同樣的無可奈何。
  
和陳蕭的口供一致,他的妻子莉也證實了陳蕭那天晚上確實是在家裏睡覺,
甚至還有家裏的傭人可以作證。表面的證據似乎並不能夠將陳蕭定罪,
還有他的妻子和他們家裏的傭人作人證,難道就要讓這個混蛋逍遙法外了嗎?
  
我可以預料到結果,明天陳蕭就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48個小時,到什麼地方去收集證據?
很明顯的,他的妻子,他的傭人,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為他作證。
他根本早就已經有所防範了,也許所有的人都已經被他買通了。
明知道他就是兇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脫法律的制裁。
難道我要去把我的夢境告訴他們?難道會有人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嗎?
雖然曼莎的案子有太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但是法律要的是科學!
天那!究竟應該怎麼辦?心煩意亂,我根本就沒有一絲頭緒,我什麼都想不到,
我不知道要怎樣才可以幫到曼莎。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無用。
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有多少無頭公案都破了,卻幫不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和她肚子無辜的孩子。

思緒混亂,心情煩躁的我,此刻所能想到就是借酒消愁。
一向狂妄自大的我,卻對陳蕭一點辦法都沒有。
覺得自己被打敗了,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
對我而言,證據再確鑿不過了,可是我的證據在法律面前一點用都沒有
於是,唯有看著他逍遙。“對不起!”我喃喃地說了句。這晚,我爛醉如泥……

  
話說回到了警局這邊。
因為證據不足,警方沒有辦法起訴陳蕭,唯有眼睜睜看著48個小時一到,
被人領走。雖然,所有人都認定是他。如果他是兇手,一切證據都可以串聯起來。
他是個有婦之夫,而且是靠女方家過日子的人,但他卻同時包養了曼莎,
這是絕對不能讓他的妻子知道的;而曼莎卻不小心有了孩子,於是可能因此向他逼婚,
被逼無奈他只能殺了她。以他對公司的瞭解,絕對可以讓曼莎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進入港口,
然後去那個晚上絕對不會有人出現的製冰倉庫下手。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然後,他的妻子無論如何都會念在夫妻一場,
幫他隱瞞,家裏的傭人這些根本就不足相信。
身高體型都絕對與那件睡衣吻合,而且他不願意進行DNA測試,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讓他就是兇手。然而這一切卻也全是推論而已。
  


我被一個熟悉的酒保送到了我的車裏,趴在方向盤上我醉得不省人事。
一個白色的身影飄到我的身邊,與我的臉近在咫尺的是一對血紅的眼睛,
那對血紅正注視我。一隻白得見青的手正慢慢的拂過我的髮。

昏暗的燈光,潮濕的地板,這是哪裡?

我茫然看著這一切,然而似乎又有些熟悉。
隱隱約約,似乎傳來什麼人的爭執聲。
循聲而去,我看到了那個曼妙迷人的身影。終於知道,我又一次進入了這個夢裏。
這次夢更加真切,更加清晰。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是的,就是陳蕭,
那個我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卻束手無策的陳蕭。
我看到了兩人的爭吵,看到兩人的廝打,
看到曼莎被陳蕭一巴掌打暈,看到曼莎被掛上早已準備好了的懸樑上的繩索,
看到曼莎的生命一點點地逝去,看到曼莎在生命的最後一分鐘的掙扎,
看到她的眼神從求生的奢望到等死的絕望,直到充滿鮮血,看到她的舌頭一點點伸出來。
震驚的看著一樁謀殺的經過,我連眨眼的力量都沒有了,但是我沒有忽視一件事,
一件事關重要的事。

手錶!曼莎在焦急地等待中看錶,但是此刻的屍體的手臂上卻什麼都沒有?
從夢中驚醒,脊椎骨透過的那絲涼意告訴我現在我是曼莎唯一的希望了。
我獨自駕車向著洛賓日日港駛去,我發誓我要找出證據將那個衣冠禽獸繩之以法。
當汽車到達港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30了,行政大樓的人應該是5點下班,
我要在5點之前找到陳蕭和那只手錶。
  

一切都很順利,我出示了警員證表示自己要見陳蕭,
接待員就帶著我去陳蕭的辦公室等他。
陳蕭不在,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巡視一下他的辦公室,希望可以得到些蛛絲馬跡。
辦公桌的桌面上有一張陳蕭和他妻子莉的照片,這不是個美麗的女人,
事實上,和曼莎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所以陳蕭耐不住寂寞嗎?
桌面的玻璃下面壓著幾張照片,儘是些男人的照片。“局長?”
其中的一張合影裏竟然有我們警局的局長的照片,
看多些,有副市長、稅務局的局長甚至曼谷最大銀行的行長,
一個個的來頭都不小,有錢人!我更加鄙夷!
我的目光從桌面移到了辦公桌下面的抽屜,其中的一個抽屜是虛掩著的,
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看看外面,已經5點鍾了,外面的職員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家了。
我小心的拉開那個抽屜,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
 
我激動的睜大雙眼,那只正遍尋不到的手錶正靜靜地躺在抽屜裏,
錶身上的鑽石此刻正閃著淒涼的光芒。看著這只名貴的手錶,我冷靜地思考著。
上一次,我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足夠的證據,但卻仍然起訴不了陳蕭,
就是因為雖然有很多的證據,但這些證據卻是依靠在自己的推論上才能成立,
然而推論卻不能成為起訴他的理由;更加不可能把我的夢境說出來,
說出來人們除了會認為我瘋了以外,沒有任何的幫助。


那麼現在的這個手錶呢?就算能證明手錶是屬於曼莎的,
就算可以證明曼莎在離開家的時候帶著手錶而死了以後卻不見了手錶,
就算手錶是在陳蕭的辦公桌的抽屜裏發現的,甚至就算可以證明手錶是陳蕭送給曼莎的,
又代表些什麼呢?

曼莎在離開家一直到她死亡,整整有7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人能證明這只手錶沒有離開過她,
那麼在這裏發現這錶.除了能夠證明陳蕭和曼莎之間的婚外戀關係,
什麼都沒有辦法證明。再也幫不了她了嗎?真的就這樣束手無策了嗎?
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陳蕭逍遙法外,繼續過他駙馬爺的風流日子,
而讓一個女人和一個尚未出世就已經夭折了的孩子含冤莫白嗎?

此刻,憤怒正充斥著我的胸腔,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那個抽屜裏竟然還有一把手槍?
霎時間,一個邪惡的念頭閃過了我的大腦……
 

我拿出那把手槍,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離開了陳蕭的辦公室。


我心中的憤怒已經完全在眼中爆發,我的眼神變得陌生而猙獰。
我黑著臉找到大廳的接待員,低沈的聲音帶著不容違抗的命令道:
“我要立刻見到陳蕭,不然我就告你妨礙公務。”
哪還敢怠慢?接待員立刻就告訴了我,陳蕭今天值班,應該現在正在巡視營運大廳和倉庫。
我頭也不回的走出行政大樓,坐進自己的破車裏,向著港口倉庫的方向飛馳而去。
  

我一邊開車一邊四處張望著,就在視線的正前方處,停著那輛保時捷。
我將那輛破車停在保時捷的旁邊,任你再囂張,今天也一定會栽在我的手裏。
我狠狠地想著。轉身走向最進的那個倉庫入口。我要找的那個人,
此刻正在查看冰櫃倉庫的溫度調節。似乎感覺到背後傳來的那種壓力,陳蕭轉過身去,
和我的視線對峙。
我首先打破了兩人的僵持,“我想聽聽你怎麼解釋這只手錶會出現在你的辦公桌的抽屜裏?”
我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曼莎的那只鑽石錶。
陳蕭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我接著說:“手錶是屬於曼莎的,對嗎?是你送給她的對嗎?
她是你的情婦對嗎?”我不讓陳蕭有任何解釋的機會,我要讓他輸在自己的猶豫中,
“她有了你的孩子,對你逼婚,而你為了金錢和權力就殺了她,還有你自己的骨肉,是嗎?”
陳蕭不停痛苦的搖著頭,看得出他幾近崩潰,
此刻我才亮出最後的王牌:“有人打電話到警局,說案發當天看到你駕著你的保時捷,
在淩晨3:30才回到你和你老婆的公寓。甚至,他有你當時在停車場的錄影帶。”
陳蕭睜大眼睛看著我,有種絕望的驚恐在他的眼底浮現,
我的嘴角上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怎麼?窩裏反?沒有用錢擺平嗎?”

  
陳蕭這個時候能做出的唯一反應就是——奪路而逃。
我早就預料到了,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槍,是我剛剛從陳蕭的辦公桌下拿到的,
放了一下空槍。陳蕭應聲停下了腳步,雙手舉過頭頂,他緩緩地轉過身,
我的嘴角上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微笑,我慢慢放下拿著手槍的右手,
正當陳蕭稍稍有些放下戒備時,我卻用左手從衣服後面拔出另一支槍,
未讓陳蕭有任何反應,我就一槍結束了他罪惡的生命。
我從口袋裏取出手帕,把陳蕭的手槍認認真真地擦拭乾淨,
然後把他放回陳蕭的手中,將他的食指放在手槍的扳機上,
然後用力把他的手握緊些。我微笑著向著某個方向說了聲:“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一切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警局經過調查,把我擊斃陳蕭的案件歸為正當防衛。
因為他們在現場找到的一個彈殼經過配對發現的確是出自陳蕭的手槍,
而那把手槍的持槍證也確實是陳蕭本人,在那把槍上也沒有發現除了陳蕭以外任何人的指紋,
而且當時確實有人打電話到警局聲稱有證據可以證明案發當時陳蕭的不在場證明都是假的。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陳蕭持槍拒捕,我正當防衛將他擊斃,這個案子,
就這樣跟著我的計劃偵破了。
我也終於可以為曼莎討回了公道,以我自己的方式。






幾天後,我再次來到洛賓日日港,第二次(如果算上夢中的那兩次的話,這是第四次)
踏進曼莎出事的地點——製冰倉庫。之前,我一直沒有勇氣再進來,
是因為曼莎的死的時候眼神中的那種哀怨和乞求。
今天當我終於可以親手將陳蕭制裁,我才有勇氣來這裏,看看,祭拜。
但是這次來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是什麼呢?也許是應該是早上的關係吧。工作區沒有了那種昏暗的燈光所帶來的陰森的感覺,
腳下也沒有了那種濕濕滑滑。沒有了濕濕滑滑??



上次發現曼莎的屍體是在晚上8點,當時的地上非常的潮濕,
從製冰倉庫收工到發現曼莎的屍體,中間整整隔了22個小時,
地上卻還是完全潮濕;而現在,是下午4點,離昨天工人手工只有十幾個小時,地上卻是幹的?
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著,我彎下腰,趴在地板上,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地板的縫隙很大,由於倉庫此刻的光亮,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地板的下面有一張紙。
不知道是為什麼,我下意識的感覺到那張紙似乎相當的重要。
我在工作平臺上找到了一把工人們用來鑿冰的冰鑿,用它奮力地敲開地板。
拿起了那張紙。字跡已經被水完全的化開了,什麼也看不清楚,但卻有兩個字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是“遺書”,可以很肯定地是這張紙曾經是一張遺書。
我的思緒開始變的很亂,難道一切都錯了?
  
倉庫的工人們因為之前兇殺案的關係已經很久不能到製冰倉庫來工作,
今天是倉庫開放的第一天,很多前面堆積下來的工作,工人們不得不提早開工。
他們走進倉庫見到正坐在地上對著一張紙發呆的我,由於這件兇殺案的關係,
很多工人都知道我是負責這件案子,所以對於我在這裏出現,誰都沒有表現出疑問。
也沒有人敢去打擾我。只是像往常一樣的開工。打開電視機,這是他們每天都會做的事情,
因為鑿冰這樣的工作實在是很枯燥乏味,電視機是他們唯一的娛樂。
此刻正是5點鍾,電視裏在播放整點新聞。


“今天淩晨2點,警方接到線報,在位於市中心的金陵大酒店,
抓獲了幾個特大走私案的幕後主腦。副市長利丹、電力局的局長秦、
稅務局的局長方博、曼谷最大銀行家邦克以及洛賓日日港的董事長
和總經理陳蕭均是這個集團的首腦。


據悉,由於最近走私案頻繁,他們多次進行密談,
上一次的密談是在**年**月**日的淩晨1點至3點。
”電視裏的新聞,終於讓我清醒。原來,一切都錯了。
一個工人從我的身邊走過,身後拖著一大塊冰塊。
  
我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拿出我的煙盒,為自己點燃一支煙。
這次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下意識的把玩我的煙盒,而是認認真真地,看著它,
看著上面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穿著宮廷服裝的女人。

“你想著她是誰她就是誰。你此刻想到她是不是我?”



我寵愛地看著身邊的女人,她的臉龐漸漸清晰——是——曼莎。
一個我曾經唯一愛過的女人。一個個美麗的回憶此刻逐個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的表情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我從來就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
就連謝謝都不會說;我是一個工作狂,可以什麼都不顧把心思完全放在工作上。
直到我們之間出現了爭吵。曼莎不知從什麼地方學會了吸毒,想借此來麻痹自己。
這卻是我最不可以容忍的地方。

那天當曼莎拿出醫院的化驗單,我卻在同時狠狠的給了曼莎一巴掌。

然後把她趕了出去,任由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並且,憤怒的撕毀剛才曼莎拿出來的化驗單,拋向空中,碎紙散落了一地一床,
有一張落到了我的腿上,我沒有去理會,然而那紙上卻赫然寫著“懷孕”。而那晚就是我車禍的晚上.


又有一個工人從我的身邊走過,身後依然拖著一塊冰塊。
我終於恍然大悟。眼前再一次出現了案發當晚的情形,
和我之前的兩個夢一樣的真實:曼莎穿著單薄的蕾絲襯衣,
流著淚寫完了此刻我手上的遺書,然後刻意的塞進了地板的縫隙裏;
然後她吃力地把冰塊一塊一塊從冰櫃裏拖出來,疊成了墊腳石,
就這樣把自己的脖子套在繩套裏,站在那裏等著冰的溶化,
她由頭到尾看著自己死亡,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鐘,
她沒有掙扎,而是把全部力氣化為了嘴角的那絲微笑……
  
  

這個季節,曼谷的夜晚會很冷,是不是就會下起大雨。
今晚,應該又是一個雨夜,因為已經起風了。風吹起了地上的落葉,
也吹起了那頭靚麗的烏髮,吹起了被這秀髮遮蓋住的一張與前面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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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10-07 20:58
她, 99歲,台中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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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9-27 16:11
她, 99歲,亞洲其他,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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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9-12 19:56
她, 41歲,台中市,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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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09-11 02:58
她, 40歲,亞洲其他,待業中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7-09-11 03:45]:

結婚喔?對我而言~
結婚就是多個人一起吃飯
結婚就是多個人在旁邊~一直念念念~~
做的不好~~該死了
做的很好~~應該的
就是這樣吧

 
時間:2007-09-11 02:13
她, 40歲,亞洲其他,待業中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7-09-10 10:16
她, 39歲,新北市,流通/零售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7-09-10 10:16
她, 39歲,新北市,流通/零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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