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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中的薔薇上《前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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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細雨中的薔薇上
作者: 杏瑤	日期: 2011.11.15　　天氣: 　心情:

季節風寒的冬交替著，物質在缺漏的遺忘中成長，新的年夜飯飄香在土砌屋一家和數新衣裳的喜悅裡，歡欣的圓滿給了家特別的補償，那無形中存在的推力，小絹還只是活在雲端，湊熱鬧開心的過著一年又一年。

又是一個悶熱的季節，小絹呆坐在扶桑花圍扶籬旁的團枝綠竹叢裡。身旁悶不吭氣爬來了腿樣粗長的大蛇，嚇得小絹腿軟舌頭打結，半响，蛇遠了才向大廳大喊討救兵，葉爸返身拿了開山刀追著……，埋怨讓蛇走遠了。多年前，鄉下磚蓋澡房留有出水洞口，一旦夏天，總是吸引無孔不入的蛇，藏身靠壁冰涼的鋁質澡盆內，捲曲成水管樣詭異的躲著。為此驚嚇了小絹多次後，以後，成長的過程便多次夢見：「奔跑、踩空」的驚嚇。童年時的小絹對父親總是太害怕，缺陷性的依賴著哥哥，稀罕的搭乘新型摩托車跟隨溪邊釣魚記事，溪畔寧靜村落黃昏時景色奇美，蝦子也紛紛的出現在石頭縫，姊妹忙捕撈蝦子，直到昏黑得看不見兩三個黑影，才摸著黝靜的山徑返家。是夜餐滿桌香噴噴的溪蝦，是小絹難以忘懷的得意！

其實，家和山底下的馬路不算太遠，但是小絹不敢獨自離家玩耍，除了門內外院落活動區。山底工寮聚落遠遠陌生。層次低俗的工人，經常破壞大人鑿設的水窟仔，小絹討厭他們將他們清楚的分了界。那些工人孩子，玩捧燒紅的木炭賽跑賭錢，炸鐵罐子就敲得滿山嘎響。山坡上的綺絹，時常望著山底下經過的三輪車，尊貴呵護的黑篷車
頂像夢一般，上下車時那身份似乎分外不同，小絹巴望著自己也能坐一回。終於；媽媽趕赴基隆親戚家的宴會，帶了小絹搭上事先預定約來的三輪車，小絹蹬上了踏板坐下，心頭滿滿的快樂，覺得自己也不一樣了。

陽光和風夾帶了青草泥味香氣的，山裡的一家人因為地權歸屬要遷居了，葉媽挑選了一戶半舊的公寓小宅，小絹感到喜悅和一點點驕傲，想著山上的太陽公公要再幾個數呀？面對著別無長物的老家，她默然的告別，將手指貼近乾巴巴的黄泥牆推了幾下，那牆面坑坑巴巴的隨著撥弄也掉下了一點碎屑。大人說：「隔鄰阿玲家也搬，那會是搬到那裡去呢？」轉了身直向紅磚瓦屋阿玲家走去，可是；院落外不見人影，外省仔的礴紅屋簷下，拾蝸牛的鋁水桶和腳尖朝外雨統鞋整齊的靠放，似乎說明了什麼。綺絹認為她們已經先告別了，就不再掛懷那邊住的人家了。

下山了，搬離開不屬於小絹一家人的馬蹄山小山丘。住進了人口較綢密的聚落，入學二年級的小絹媽媽直呼她子絹了。換了房子，綺絹發現住那裡的乖乖女聰明的躲著温書，大人們也規律的上下班，中年婦女忙著外銷毛線鈕扣和不同的手加工細活兒，活蹦亂跳的綺絹也學安份了。家門外總是男孩的圈圈，上學才有交好的同伴。躲在家裡看電視、幫忙手加工賺錢填滿了狹窄的生活空閒，這樣；綺絹不免又想起了山上自由自在快樂的日子。做那些手加工需要時間和費力的技巧，交貨又屢遭退回的滋味，手指因為拉扯疼痛開始失去了耐心。她想要一點零用錢卻一直不敢開口，外婆縫製給她的小錢包，小絹只是玩玩和念念外婆的好。

說起外婆，外婆的旗開襟黑布衣褲，還有她黑布條裁製的髮匝，綴了綠石的巾束和古早味的煙盒兒，是特有的標誌。翻櫃子掏餅乾哄孫女的習性。住在山上時，幾株低矮紅心山芭樂樹，夏天時刻意留下一、兩個，任由它掛黃化軟了給外婆吃，外婆緩慢上山的身影，兄妹們上前開心牽扶者。綺絹年幼奇怪的問媽媽：「外婆怎麼不是小腳老婆婆？」媽媽說：「外婆家人丁少、香火不繼，纒足守不住小田地和後繼的温飽。」外婆來了，天黑後又吵著回家，怎麼也留不住！

山居時；媽媽還因為一二十幾歲的倆個姊姊，被工廠可惡的老闆娘扣了薪餉,火大的飇了一陣風去，一把鈔票才穩當的到手，那一個過年;全家的氣氛變得悶悶的,無人多一點笑顏。葉媽媽是個性強靭的女人，出門與人「直來理往」
，不是吃悶虧的驕弱女人，艱苦中，卻也不忘了妝點自己的衣着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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