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仍坐在沙發上反覆地轉著只有四台節目的電視,不固定看是誰主持的,只注意是哪台內容足夠吸引我這個該入眠的無聊人。
突然看到有兩位主持人正在詢問四十位來賓做問卷調查,主題是:當魚愛上鳥或當鳥愛上魚時。
心裡納悶,這言下之意是在問些什麼?後來,主持人再詳細說明,就像羅密歐與茱莉葉、梁山伯與祝英台、傑克與蘿絲,他們的家世背景、學歷等,皆有著奇大的差異性時……
此時,記憶中的一扇大門悄悄地被推開了,”當櫻木花道遇上櫻桃小丸子,妳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那是一個豔陽普照的夏天,我參加救國團其中之一的活動,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站在操場上,頂著赤辣的太陽,背脊首次嘗到流汗的滋味,一顆顆像米粒般的大小,鼻間充塞著旁人刺激性的汗臭味,但眼前號稱三色班長的人像是要給新來的菜鳥下馬威似的,一個個輪番上陣的教訓:”立正是這樣彎腰駝背的嗎?”
“你這個稍息,兩隻腳開這樣,能看嗎?是要讓火車過山洞嗎?”
一個小時後,不支倒地的人持續增加,但能支持住的人卻一丁點不敢放鬆,仍戰戰兢兢地稍息,深怕惹來一聲訓罵。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藍班長站在一個約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孩前,口氣不佳的罵著。
蓄著齊肩直髮的女孩調皮的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藍班長:”對不起啊!我真的忍不住嘛!”
“妳笑什麼?”藍班長懷疑此時還有人竟敢如此有膽量。
清脆的聲音響起:”因為你剛剛講的話很好笑嘛!呵呵……”女孩似乎又想到剛才令她發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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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微風徐徐地吹來,夾帶著些許的濕意,低垂的小草也在身上沾上少許晶瑩剔透的露珠,在月光下,在異鄉裡,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可思義的浪漫。
“晚上妳不睡覺站在那邊做什麼?”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訝異地轉頭,同時也看到對方訝異的面孔:”又是妳。”藍班長咬著牙說著。
“啊!藍班長,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啊!”心底正覺得他好笑,何必咬牙切齒,瞧他那樣,不知原由的人,還會誤以為他看到仇家呢!
“這麼晚了,怎還不睡?明天可要早起的。”搞不清楚他這是關心的態度,還是因為專制幾點睡就得無異議地上床窩著。
“對我而言,現在還算太早,所以睡不著。”聳著肩,存心挑釁他的權威。
藍班長從齒縫彈出:”好,睡不著是嗎?”我不解的看著他,難不成他有好方法?
“今天操練了一天,妳還可以睡不著,看來妳體力還滿旺盛的, 會不會交互蹲跳?從這裡給我跳到那裡!”他手比著一段距離,是宿舍外的一整條長廊,璧上點著不太亮的燈。
自尊也同傲氣般地比常人還高的我,當然也接下這夜暮飛來的戰帖。
雙手往頭髮上擺,身子也緩緩的蹲下,但腰仍保持不屈不撓的直挺,自走廊的此端開始一下一下的蹲跳。
他就這麼站在旁邊望著我,好像是要看我有沒有偷工減料的作弊。
這樣冉冉霧帷、瀰瀰白幔罩著的世界裡,只有兩人仍不倦疲的醒著,在未知的心底分享著自己也尚且未瞭的甜蜜。
“可以了吧!”女孩喘著氣的起身,雙頰染著蘋果的粉紅,一雙眸掩不住令人激賞的光芒。
“告訴我,妳幾歲?”藍班長的薄唇撫著溫柔的音弦,藉著空氣裡地聲波低低底傳進女孩的耳骨。細微之下,女孩似乎又聽到像嘆息似地弱語:”為何妳仍是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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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太陽仍惺忪地揉著眼從地平線緩緩的爬上山頭。尚未明亮的天氣裡,偶爾夾雜著梢冷的氣息,大夥早已整裝好地在操場上集合。
“報數。”三色班長之一的黃班長,丹田洪亮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繞著。
“一。”
“二。”
“三。”
“四。”
……不夠響亮的聲音與黃班長之聲逐漸成為反比。
“還沒睡醒是不是?”藍班長脾氣火爆的傳出,像寺廟裡的晨鐘敲醒院裡的每一個角落。”
"給我重來。”
大夥怕待會兒會被操練的更慘,所以這次是凝聚全身力量大聲的喊出:
“一。”
“二。”
“三。”
“四。”
……
辛苦的早上終於熬過去了,在跑完幾十圈的操場,每個人的雙腿簡直不聽使喚的直顫抖,只能拖著疲軟的身體及步伐,到餐廳的路途,竟像隔著海峽般似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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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班長領導著大家,威風凜凜地站在前面大聲地宣佈:“各就各位……開動。”
大夥兒開始狼吞虎嚥,碗筷碰撞聲陸續在餐廳內回響。
“桌上的食物不許剩下來。”黃班長一邊繞著每塊餐桌一邊說著。
只見藍班長踱步到女孩身邊:”為什麼不吃了?”
“吃不下了。”
藍班長彎下腰更靠近女孩:”吃不下?那我就親自餵妳。”隨即,就用筷子挾著一塊肉到女孩嘴邊。”吃。”
“不要。”女孩嘟著小性感的豐唇,撒嬌地說。
“好啦!我都夾來餵妳了耶! “
女孩唱反調,當眾不給他面子:”我不喜歡吃肉。”其實她是不好意思,只覺這是一種親密行為。
藍班長簡直快被她氣得快中風,又開始咬著銀牙:”好,妳說妳要我夾哪一盤菜。”
“不用你夾,我自己有手。而且你也沒吃飯啊!”
“等妳們吃完,才會輪到我們吃。”
“為什麼不一起吃?”女孩有點心疼他要吃冷飯。
“因為讓妳們吃飽睡好是我們的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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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澡時,男女有分不同層樓,為保護女生,澡室外都有一名班長顧著。
女孩經過黃班長旁,黃班長說:”妳知道他有很多女生喜歡嗎?”
腳步頓了一下。
“你想說什麼?”女孩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直接挑明地問。
“沒想說什麼,只是告訴妳這件事,別輕易地喜歡上他。”
女孩只是還以一眼就離去。
但是,那被小石子丟出的漣漪卻在心裡慢慢地蕩開。
是嗎?他有很多女生喜歡嗎?那他對我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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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營火晚會,也是最後一晚。
風在髮上拂亂,在鼻上凍紅。但熄不了每個跳舞人的熱情歡欣,只有一個人靜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樣的畫面。
女孩深怕自己一旦加入,明天就真的是離別了。
紅班長踏著飛沙走來:”怎不一起慶祝呢?
“我不習慣。”幽幽的細嗓回應著。
”當櫻木花道遇上櫻桃小丸子,妳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想了想,仍想不出來。”我不知道。”
“妳以後一定找得到這個答案的。”
“這問題會有答案嗎?”
“就待妳自己去找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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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家的時間到了,同梯的夥伴問著女孩的聯絡電話或地址,女孩始終未留下任何的隻字片語。因為她等的人始終未出現。
一直到要上遊覽車時才發現,原來他站在日陽下目送每個人離去,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她只能無語地帶著行李準備與他擦身而過地上車。
“等等。”藍班長拉住她的手。
兩人的目光彼此在離情依依的氣氛中交流……
“路上…小心。”
“再見。”誰知這一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於是,南下的火車載著一個淚流滿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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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今天才找到答案,原來當櫻木花道遇上櫻桃小丸子是不可能的事,就像當年的我與你一樣,就像當魚愛上鳥或當鳥愛上魚的時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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