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ta's Angle

待過不同的國家發現不同文化影響下，人對於酒的看法也不同，飲酒時的態度也大不同－－有人將菸酒毒一律視為禁品，有人將酒視為一種藝術，也有人嗜酒 如命。我父母認為女生在外社交多少要會喝一點酒，因此從小並不忌諱與我們分享這杯中甘露，大概在十一、二歲的時候，若餐桌上有酒，我也總有一小杯；因為從 小不被禁止、不乏酒喝，我對酒精沒有特別的喜好或好奇心。

歐洲到歐洲念國高中寄宿學校，校規規定滿15歲以上、且為高一以上學生可以喝酒， 並有限定飲酒量，每人在周末或星期三小周末時，每天可以喝一杯紅酒或白酒、或兩瓶啤酒，至於其他高濃度酒精沒有明文規定但不建議飲用。基本上只要不讓老師 看到你全臉紅通通、身體搖搖擺擺、明顯地喝醉，或是在老師面前牛飲，上述規定純屬參考，也很少有同學因貪杯而被處罰或退學。

每周三下午和六日，同學們可以出校放風，平日則須待在校內，市中心有間酒吧是每週三許多老師同學會固定報到的去處。好不容易熬到高一，好朋友拉我去開開眼界，一踏進去宛如置身夜店，儘管外頭下午三點的陽光明媚，但鬧哄哄的酒吧內彷彿是另一個世界，我再定睛一看，幾乎半間學校的人都在這兒，包括同學、幾位老師、和幾位總務、廚房人員。

在一片混亂中，朋友不知從哪鑽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約750ml寶特瓶大小、手搖杯形狀的螢光粉紅塑膠瓶，和兩個shot玻璃杯，她拉高嗓門穿透吵雜 的人聲「這是kamikaze！調酒師說甜甜的很好喝！」一杯入口，只覺得酸酸甜甜相當清爽，我對朋友笑笑點點頭，好學生的我們環視著場內，只見嚴肅的英 文老師端坐在吧檯邊，正和幾個高年級男生聊天，人手一瓶啤酒，老師看起來還是有點兇。

再看到另一個角落，一個我在校內看過的男同學，他抹著一頭髮膠、髮型酷似李奧納多．狄卡皮歐扮演羅密歐時的造型，一手拿著馬丁尼杯、兩指間夾著一根 菸，另一手拿著當時最新的Motorola手機正在講電話，手腕上掛著閃亮亮的名錶，這一切在身高不滿160公分的小男生身上是這麼的不協調，但他卻如此 地自在、如魚得水般站在那兒。「那俄羅斯人不是國一嗎？」朋友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對耶！」我們互遞眼色，「老師沒看到嗎？都不會管？」

除了夜店酒吧外，每周五學生可以選一間校外餐廳、但須邀一位老師共進晚餐，席間也是可以點酒，若選擇嚴厲的老師自然是管得比較嚴，也有一些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同學們就算沒遵守校規的飲酒量，畢竟老師就端坐在旁，也頂多是多喝個兩三杯葡萄酒或啤酒。

某次我們七、八個同學找了位嚴謹但親切的老師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同學們點了三、四瓶梅酒和清酒，「你們會不會點太多？」朋友遞了一小杯梅酒給老師， 「老師， 這個跟果汁一樣不能算酒。」老師一邊喳喳嘴品嘗一邊拿起清酒瓶，「好吧，酒精濃度17%是不算高，你們可別喝醉陷害我喔！」他警告我們。

晚餐近尾聲時幾個男生已是滿臉通紅，其中兩個開始唱歌，而我雖然感受得到酒力，但也只是情緒較高昂而已。買單後，我們一行人走回停車場，兩個男生腳 步踉蹌、蛇行前進，老師也只是搖頭嘆息：「男生！」我們幾個女生則在一旁咯咯笑了幾聲。回到校園，同學們直接返回房間睡覺，倒也沒出什麼事。

父母有位台灣裔的朋友移居歐洲曾邀請我去他們家渡週末，那位阿姨因為心情不佳帶我去夜店跳舞，當時我並未滿18歲但門口也沒有檢查證件，阿姨自己點 了杯紅酒，見我不識酒名、為我點了杯gin tonic琴湯尼。有著紅酒陪伴的阿姨在吧檯邊傷神，我則自顧自地在人群中亂舞，本有幾個看起來約30幾歲的大叔繞在我身邊扭跳，但並沒有肢體上的觸碰， 過沒多久他們紛紛退去。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去了洗手間才發現自己的眼妝花成一團，變成一對熊貓眼無誤，見到鏡中的自己，我咧嘴一笑將眼下一片漆黑整頓乾 淨，直到凌晨才和阿姨回家呼呼大睡。【下集待續（42）酒．國．文化－－中】

●作者Anita，碩士，科技業。本文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