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透碧紗,斷雁棲客家;
誰寄雲中錦,聽風流天涯。
浮雲淡隱水中月,墨箋輕書舊時光。
半窗孑影,一宿殘傷,宛如傲雪的一枝寒梅,悄然綻放。
楚岸朦朧,如水的月華清澈迷離了寒宵。
我從記憶中一路走來,沐浴了盛唐的哀傷,繁宋的淒迷,
撫笛輕吟千古斷腸客憂鬱的情懷。
殘句斷章縈繞墨色的華年,
微涼的心坎順著墨香嫋嫋地輕展我歲月披霜的痕跡。
倚欄望月凝愁的男子,對影祭奠,細數雲煙。
心靈至創,舀一瓢天池淨水不知能否洗滌我如蓮的心傷?
輕裘生寒,昔時情意滿京華,今日獨歎落黃花;
晚燈映影,衣袖的單薄與午夜長滿相思的迢迢。
一別經年,淚眼不堪回首,醉容伴月殘。
又記起月下時你我海誓山盟,畫心相依,銘心刻骨;
而今,你我卻是天涯兩茫,音杳信無,陌路殊途。
回首人離兩相散,一宿月色伴無眠。
在月色的淡逸裡輕拾一枚青苔的記憶,
沉浮季節裡流動的背影朦朧了月影的冷輝,潛藏我落葉輕舞的相思。
那年情語不朽,此刻孤影自問,是相守拋棄了相依,還是眷戀落盡了繁華?
飄渺了紅塵山水,
獨我撐一葉蘭舟,妄圖打撈藕荷般的愛情,
在墨色浸染的夜色裡將憂傷的心懷碾碎成蓮,
流瀉馥鬱斷魂的兩行清淚。
彼岸燈火高焰,不知它可曉得,
此刻的我只想讓它溫柔的手輕拂我冰冷的雙鬢,
溫潤我如詩般纖弱淒美的靈魂!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東坡先生尚有亡妻可與之相思想念,
唯餘我將那份飄逝的情盤結於心,與寂寥時獨自品嘗著自己的軟弱,
那個轉身的人或許早已忘記了她芳華里曾有一個我來過。
洞簫聲裡念江南,斷腸盡處是天涯。
那一刻,鶯聲悅耳,錦年如花,遇著你清純若水的柔情;
那一年,清怡醉人,嫣語閒步,曾有你我幸福相依的身影。
瀟瀟煙雨中,縱餘我獨行歲月,於紅塵一隅安臥百年亦無憾,
只因心中有你,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