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  
沒有一絲懷疑過   為他可以肝腸寸斷
  
我愛他
深切明白失去他   生命將會憔悴慌然

我愛他
用心堆疊每一件關於愛的的可能

      
我愛他

但

卻忘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孩 。  


幾個月前我數度夢到死別  
夢裡場景 
老大走了  安靜的躺在廳堂裡  
我拼命嘶竭搖喊   他   依舊安靜
那一兩個星期   我幾乎都是在恐懼中驚醒   然後頻頻哭泣
解夢書上的解釋是大吉
親友則說那是添壽的意像  要我別擔心

昨夜  那場恐怖的夢境又再度降臨
影像一次比一次還要清晰

這回  擦著他冰冷的身體   
淚   
應該是流乾了   我並沒有哭
而後
我看見自己緊皺的雙眉  
看見我粗糙的洗擰整理   
看見我煩躁不安的叨叨碎唸   " 醒過來....給我醒過來...醒過來......... "
我故意弄痛他  故意掐捏他   
他   依舊安靜   任我擺弄  沒有絲毫表情

暗夜中倏地醒來  起身倒了杯熱茶
生活中父女倆一次又一次的爭吵   用跑馬的速率在眼前急奔
沉思著夢中的複雜與詭異   
它  究竟要告訴我什麼東西? 
我  還要繼續相信那個關於大吉的安慰嗎?

窩到老大的身旁  緊握著他的手
想起他這10幾年來身體受的痛   心裡藏忍的苦   淚水不自禁流下
老大被我吵醒  輕輕的說  

 "   哩嘸睏....西咧安納?  " 

柔軟的音聽在我耳裡      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 拔~~~~~  謀安納!   哩乖!  緊睏 !     哇就愛哩ㄟ....就愛就愛ㄟ... "

"  三八囡仔........... "     老大笑的咯咯響 。 


我愛他 

用我的方式愛他   用大人的方式愛他    用理智的想法愛他

卻忘了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孩   需要更多的關心與耐性 


我愛他   我知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