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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墮落貴族黃大G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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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絕(壹)碧(捌)活人生吃
作者: 墮落貴族黃大G 日期: 2010.02.12  天氣:  心情:
絕代奇俠傳(壹)碧血煉劍錄(捌)活人生吃
 
青蛇是真的有被『紫霞開山』嚇到,雖然守門初次使用此招,招式未成,行意不足,嚴格說起來連招都不算招,如果當年創此招的碧家先祖碧冉還在世,怕也怕氣到吐血。但是像不像三分樣,加上體型龐大,聲勢驚人,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樣子。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還好使出這個招式的並不是碧家門人!)
所以他吐了吐分岔的舌頭,然後身體又『分解』了。
 
只可惜,『紫霞開山』是碧家祕傳必殺技當中最具有殺傷力的一招,豈只能光靠用『蛇鱗功』抵擋而完全不退?
 
當然不行。
『紫霞開山』激起漫天塵沙,守門瞪大著眼睛,因為連他也不曉得使出這招式之後的結果。
只見青蛇吁了一口氣,甩了甩發麻的雙手,歪著頭聳著肩說道:「三招了,受死吧!」
卻見周圍的山賊們輕呼一聲,就連守門也一邊吼叫著一邊指著青蛇所站立的地面上,青蛇低下頭看,只看到青蛇的足下有滑行的痕跡。
現場一片寂靜。
因為守門成功了!
 
守門成功以三招逼退青蛇,照理說應該可以保住一條命,卻沒想到青蛇臉不紅氣不喘的拿著金蛇劍遙指守門:「抱歉,不算,你還是得死。」
此言嘩然,尤其是碧青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著網子大吼著:「有沒有搞錯!你抓我走不打緊,關他什麼事?更何況他明明在三招之內逼退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青蛇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青蛇,詭孤青龍派座下最強的年輕高手,輸給一個在鬼城看門的畜牲?怎麼可能?!」金蛇劍一揮,指揮山賊們包圍守門:「把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先給我殺了!」
守門大吼一聲,掄起紫霞刀劍準備應戰,只是剛才發出『紫霞開山』實在太過於勉強,守門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連手中刀劍都有些把持不住,若是平常對著這些茅頭小賊,大棒一揮全部逼走也就是了,但是現在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青蛇這個時候還陰惻惻的對著碧青低聲笑道:「反正等會兒我也要把你這個半殘廢的傢伙給帶走…」他手一攤,仰天大笑:「這天底下又有誰會知道呢?」
面對青蛇的狂妄笑聲,碧青也只能夠咬牙切齒的緊緊抓著網子不放。
他實在力有未逮。
他第一次對他的力不從心感到手足無措。
 
但是青蛇笑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
因為他聽到佛號。
佛號是很普通的佛號,就算不是出家人也會唸個一兩句的。
但是這四字佛號對於十八星山上的山賊們也太震人心弦了些。
『阿』的一聲,山賊們只覺得心臟突然跳的好快。
『彌』的一聲,山賊們只覺得地面突然開始震動。
『陀』的一聲,山賊們手上的刀劍都把持不住,紛紛掉落地面。
『佛』的一聲,山賊們只覺得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是攻擊守門了。
這四聲佛號震慑眾人之後,那個聲音才緩緩地說道:
「天知,地知,你知,他知,」他清了清喉嚨,說出最後一句:
「還有老衲知。」
 
昔日范家堡財大勢大,貴為白道武林領袖,門下弟子直逼千人,老堡主范九龍在年輕的時候更是貴為當今皇上的武術師傅,如今告老還鄉,不僅得到豐厚的賞賜,范家堡的劍術主攻大開大闔,霸氣十足,更在武林當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是被詭孤的的落日大軍一夜之間給毀滅殆盡,讓人不勝唏噓。
外傳范家堡有『四大劍門』:『埋』、『藏』、『守』、『攻』。
『埋劍門』的成員主要都是已經厭倦了舞刀動槍,封刀掛劍的武林人士,負責處理對內與對外交涉的事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但是要知道,在這個紛亂的年代,三人成虎,五人成兇,就連口水也可以殺人。
『藏劍門』的要角平時不太露面,但是個個都是要角,因為每當他們出動任務的事後,只准勝不許敗,而這些任務多半是隱密的,鮮為人知的。
『攻劍門』的弟子人數最多,若要進堡習藝,也是在這個劍門當中落腳。
然而,『守劍門』的門人卻最為神秘,因為沒有任何人看過他們,他們也從來沒有出席過任何活動,就連范家堡的門人也不見得對這個萬般神秘的劍門有多少了解。
而如今,這個長相平庸到不行,讓人一眼即忘的女子,范明諺,面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幽冥教,竟然毫無所懼,更道明自己的身分來歷─神秘的『守劍門』,已經消失的范家堡?!
 
「是的,小女就是范家堡守劍門,范明諺。」她又平平庸庸的說了一次。
那隊伍總算是發出了聲音:「妳說妳是…范家堡餘孤?」
「是的,小女此次出山,就是為了找尋傳家之寶炎龍劍,藉以復興范家堡,還請各位家將大哥們包函,更請教主成全。」
「…如果妳真是范家堡餘孤,本將豈有強奪之理?只是尚有一事不明。」
「請大哥發問,小女必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很好,」那聲音開始異常尖銳起來:「范家堡被詭孤消滅的時候,妳在哪裡?」
范明諺拱手行禮:「抱歉,這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本將懷疑你的身分。」
「為何懷疑?」
「江湖中人都知道范家堡有四大劍門,若妳屬於攻劍亦或是藏劍門,試招便能明真假;若妳來自埋劍門,只要稍微問一下范家堡與各大幫派的往來聯繫,也不難明白;」那聲音頓了一頓,又陰森森的說道:「但是妳的來歷偏偏是最神秘的守劍門…」
范明諺一笑(她連笑也是平平庸庸的),突然之間變的很灑脫:「這有何難?」雙手一拱:「請諸位大哥賜招吧!」
「妳確定,刀劍無眼…」那聲音前半段還是陰森森的,後面突然變的淒厲起來:「本將就不客氣了!」話未說完,殺招已發!
 
民間習俗當中,在由城隍爺下令審判之後,是由文差武差一同接令,范爺謝爺一同抓拿犯人,由甘爺柳爺刑罰,再經由春夏秋冬四神拷問,最後由文判錄供,武判押犯至十八層地獄受苦。
不過在幽冥教當中,有些生性膽小的人一見到七爺八爺就被嚇到死了,連刑罰都免了;有些藝高人膽大的不怕被抓,也被甘爺柳爺嚴刑拷打殞命;有些皮厚的,撐的過拷問,但是真正能夠『安然』抵達十八層地獄的,卻少之又少。
原因在於最後的這兩人,文判和武判。
這兩個嗜食人肉的家將。
很多時候,文判錄完供,因為估量著犯人以後大概用不到,就順便他的手指給剁了下來,當著面將手指切成一節一節的,淋上蠔油還有九層塔拌炒,據他親口所說,雞腳富含膠質,人的手指頭因為活動量大,也具有同樣的效果。
而武判在押解犯人的時候,因於路途遙遠肚子會餓,所以會趁機迷昏犯人,然後用削鐵如泥的寶刀劃開飯人的頭蓋骨直接食用人的大腦,由於豬腦性寒味甘,能滋腎補腦,武判在很久以前不小心吃到一次人腦之後就視豬腦於無物,將人腦視為天下美味。
 
青蛇的笑容變得比哭還要難看,聲音也變了調:「『螳螂門』現任的最強高手,也是最愛管閒事的,鳥鳥和尚?」
「阿彌佗佛,」那個聲音又念了一次佛號,只是這次比較沒那樣震慑眾人:「正是老衲。」
 
『螳螂門』始祖螳螂王門下單薄,僅僅只有三名弟子,但是他也不以為意,螳螂王很早以前就已經雲遊四海,不知所蹤,留下的弟子們將螳螂門發揚光大:大弟子和二弟子本是一對孤兒,名為烏一智和烏一傑,學成之後涉足武林嫌名字難唸,乾脆把最後一字去掉,將姓氏多加了一橫,改名大鳥小鳥,兩人一開始身無分文,只得去寺廟借用僧衣以求蔽體,後來大家都稱他們為「大鳥道人」、「小鳥大師」,兩人也不甚為意,東奔西闖的為螳螂門打下了好名聲。只可惜大鳥道人在范家堡一役被詭孤慘遭毒手,小鳥大師則是被三名親傳弟子背叛所弒,其大弟子鬼螳螂還跟著西鷹真煞的赤鷹入了鬼城酆都。
不過鳥鳥和尚倒真的是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和尚。
他本是已經還俗的少林弟子,某次和螳螂王因緣際會,兩人切搓武藝三天兩夜之後,鳥鳥心悅誠服,入了螳螂王門下,成為封門弟子。只是還俗之後卻長不出頭髮,額頭上又有戒疤,無論穿不穿僧衣都會被人當作是和尚。由於他之前在少林寺的法號是『裊裊』,如今入了螳螂門,成為大鳥道人和小鳥大師的師弟,由『裊裊』變成『鳥鳥』,倒也是簡單明瞭又好記。
 
而十八星山那些山賊一看到鳥鳥和尚,竟然全部嚇到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守門一時摸不著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們一樣趴在地上。
青蛇又嘆了口氣:「差點忘記,你的另外一個身份-少林寺『金鐘罩』正宗傳人,低頭大師。」
 
鳥鳥和尚本性仁慈,原本連一丁點武功都不願去學,只願鑽研佛法,但是他對武術的天份造詣卻無人能出其右,當時世間紛紛擾擾,戰火不斷,少林寺雖然號稱天下武林正宗,但是為求自保,還是要每個和尚起碼要學一種武功,鳥鳥於是只好挑了他認為『比較簡單』的金鐘罩。
他本無意還俗,只是當時天下大亂,就連少林寺也遭受戰火波及,他無奈之餘不得不下山,卻沒想到愈見螳螂王,自創螳螂拳的一代宗師,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戳』破了他的金鐘罩!
他一方面心悅誠服的投身螳螂門下,學習螳螂拳的各種技巧;另外一方面內心卻更加掙扎,少林寺武功既然能夠如此輕易被破,那麼它所苦心鑽研的佛法呢?那麼他手上大氣初成的螳螂拳呢?
螳螂王雲遊四海去了,兩位師兄並沒有和他那麼親近,於是他隨便找了一座山上隱居(也就是十八星山),晴耕雨讀,不問世事,直到青蛇找上了門。
青蛇一開始以鑽研佛法為由,再來是切磋武藝,最後為了逼走鳥鳥,更說出鬼螳螂殺死師傅小鳥大師的事情,鳥鳥大怒之下一句話也沒說就奪門而出找人報仇去了,青蛇順理成章的接管十八星山。
如今,鳥鳥回來了!低頭回來了!
 
「阿彌佗佛,低頭就是鳥鳥,鳥鳥就是低頭,兩個都是和尚,都是同一種身分。」
「可是這兩種身分都非常的驚人。」
「老衲一介僧人,一點都不驚人。」
「低頭是少林寺『金鐘罩』的正宗傳人,也是到目前為止,世上最懂這項武功的人;鳥鳥則是『螳螂門』繼螳螂王之後最強,也是僅存的不世高手。這兩個身份竟然是同一個人,這哪裡不驚人?」
「罪過,罪過。」
「和尚,你是來管我青蛇的事情,還是要來拿回你的十八星山?」
「阿彌佗佛,」鳥鳥長長的唸了一句佛號之後,緩緩地說道:「施主乃自由之身,老衲無權干涉;十八星山本來就是屬於原來的住民,老衲也一向不干涉。」
青蛇一聽到這話,臉上的線條總算是平緩了一點,他拱手笑嘻嘻的:「好說,好說。」他站起身,準備收起困住碧青的網子:「那麼,告辭。」
「阿彌佗佛,施主是自由之身,又何必禁錮他人呢?」鳥鳥沉聲說道。 
 
這次幽冥教出動的家將便是愛吃人類手指的文判與嗜食人腦的武判,他們飛奔而出,旋即朝范明諺撲了過去,一點也不像是要試招的樣子。
而且他們手上的武器也相當的奇怪:文判手上環繞著一隻混著紫赤雙色的活蛇,色彩鮮豔,一看就知道毒性厲害非常;武判竟然拿了一鍋熱騰騰的沸油出來,甫一照面,就打算當著范明諺的面潑了過去!
碰到這種怪異莫名的武器,碧玄碧節王小龍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驚呼,第一個念頭就是:退!
 
范明諺的確在退。
而且她退的很快。
只是她退的方向讓碧玄碧節嚇的哇哇大叫。
因為她是朝他們的方向退過來的!
所以跟著過來的,還有毒蛇和熱油!
 
碧玄和碧節因為范明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手忙腳亂,卻沒想到范明諺就在兩人忙亂之中奪走了碧節手上的炎龍劍,還拋下了一句:「該是物歸原主了!」旋即又衝向文判武判,而她所做的第一招反攻,更是讓三人傻眼。
她竟然將炎龍劍輕輕一拋,擲給了武判!
這一舉動讓大家都傻了眼,但是范明諺的身形並沒有停了下來,她竄向文判,輕巧快速的繞了一圈。
就僅僅是繞了一圈。
文判一愣,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只見她接著衝向武判,喝道:「看招!」
兩人登時回神,文判又舞起蛇來打算前去支援,卻沒想到他手上的紫赤練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斷成數截,而范明諺速度快絕,武判本想潑油早已不及,他又得保護炎龍劍,中門大開,此乃對招大忌,情急之下只能用炎龍劍出招,硬刺對方一劍!
然而就連武判也沒有想到,這情急之下的一劍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
炎龍劍冒火了!
炎龍劍噴出熊熊烈火,吞噬了范明諺!
 
只是這個火焰並沒有維持多久,便馬上消失不見了。
范明諺取出背上的劍鞘(直到現在碧玄碧節才看清楚那只是把沒有劍的劍鞘),對著朝面而來的劍招視若無睹,只是將劍帩輕輕巧巧的套在炎龍劍上。
炎龍劍回鞘,火源消失,剩下的火焰也就跟著不見了。
她只是平平穩穩,平平淡淡地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說道:「炎龍,物歸原主范家堡守劍門下。」
 
只是,剛才並不是沒有事情發生。
她剛才不僅半招未發,便奪回炎龍劍不說;還用快速莫名的手法毀了文判的毒蛇武器;更一招便將武判手中的炎龍劍收在劍鞘裡頭。
而且更讓幽冥教眾人臉上無光的是,那招竟然還是守招!
范家堡,守劍門下!
 
只是,他也太高估幽冥教家將的氣度了。
(既然是『守劍門』下,多半以防守為主,且看我們扳回一點顏面!)文判心想。
(混帳傢伙,竟然從我手上奪走炎龍劍,這口氣怎麼叫我嚥的下!)武判臉色鐵青,手上鍋中沸油早就準備好很久了。
於是,試招變狠招,狠招變殺招!
文判武判前後夾擊范明諺! 
 
聽到這句話,碧青不動了。
不動的原因是繩子不動。
繩子不動是因為青蛇停下了手。
他臉上的線條又因為緊張而開始緊繃起來,生冷的語氣從牙縫中竄了出來:「大師的意思是打算插手此事了?」
「非也,」鳥鳥和尚雙手合十—他年紀早已超過而立之年,只是長年修習佛法,不問世事,加上他天生膚質就比其他人還要好,臉龐也較一般人細緻,所以從外表看來竟然跟碧青相差無幾,要不是在場眾人都認識鳥鳥和尚,青蛇開口閉口就是大師,還有山賊們伏首稱臣的模樣,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來,只會覺得非常突兀—「老衲只是受人之託。」
「受誰之託?」
「正氣山莊,無間總管,唐虛空施主。」
「?!」
「唐總管目前已率兵前來,約莫半個時辰會到。」
「…」
「天下人都知道『掌劍雙絕』碧大俠隻身闖進鬼城酆都的俠行,是以鬼城的一舉一動,正氣山莊一直都在注意著,原本唐總管要親自出城迎接,無奈有要事在身,無法前來,於是委託老衲先行一步,也順便捎個口信。」
「什麼口信?」
「口信有兩則:其一是告知十八星山的原住民,如今天下紛擾,戰火頻傳,中土人馬應該同舟共濟,相互扶持,基於善意出發點之原則,正氣山莊從今以後在不干擾正常生活的情況之下,將義務協助十八星山原住民的生命安全,日後也歡迎到正氣山莊來喝點小茶,做個客。」鳥鳥頓了頓,緩緩說道:「這是莊主的口信。」
山賊們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今而後,他們再也不是困守在十八星山上的山賊,而是受到正氣山莊保護的子民?當下山賊們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有點茫茫然。
青蛇可不管山賊的死活,他冷冷的說道:「第二則呢?」
鳥鳥和尚清了清喉嚨,悠悠說道:「另外一則是唐總管的口信,他怕趕不上,所以先託老衲前來告知施主一些話。」
「給我?」青蛇冷笑道:「想來不是什麼好事。」
「阿彌佗佛,事情好不好,全端看施主怎麼想。」
「少囉唆,有屁快放。」
「唐總管有交代了,青蛇既非十八星山原住民,理應快點離開才是,否則刀劍無眼,一旦施展開來,想必日後也不好說話。」
「…你以為我青蛇怕了?」
「老衲當然不怎樣以為,所以老衲私底下又多帶了一封口信。」
「怎麼那麼多口信?!」
「這個口信是老衲自己的。」
「…你自己帶的口信?」
「是的,為了讓施主您心服口服,為了日後也不讓正氣山莊落人口實,以多欺少…」鳥鳥緩緩捲起袖子,蹲著馬步,沉聲說道:「老衲雖沒有『掌劍雙絕』碧大俠那樣隻身衝入鬼城酆都的勇氣,但是出家人降妖除魔,除奸衛道,乃佛門本分!」他正氣凜然地說道:
「青蛇!賜招吧!」
 
鳥鳥單挑青蛇?!
「蛇鱗功」對上「金鐘罩」?!
 
范明諺有些後悔。
有些小小的後悔。
她太張揚了。
當年范九龍初得炎龍劍,便了解這把神兵利器並非尋常兵刃,而是帶有靈性之物,非一般人所能把持,因此在三大劍門之外特地創立守劍門,為的就是想辦法克制炎龍劍超乎異常的殺性,跟攻劍門完全不一樣的是,守劍門的任務就僅僅是研究如何封鎖這把武器的招式。
正因為有著這樣子的任務,所以守劍門才如此隱密,如此不為人知。
研究如何封鎖炎龍劍,首先還得研究炎龍劍的特性。
守劍門一開始先發覺炎龍劍對於范老堡主一脈的子弟有著莫名的吸引力,每當范家門人手持炎龍,一旦灌注氣力,這把武器便會冒出熊熊火焰。范明諺就是掌握著如此特性,所以在將愛劍『送』給武判之前,先預留了一些氣力在劍上,武判一拿到手便會不自覺的冒火,不由得頓了一頓,范明諺也就是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差,毀了文判的毒蛇,又將武判逼退,還逼的對手不得不發招,順手取回愛劍。
可是這畢竟是投機取巧,范明諺很清楚他自身的功力若是比起幽冥教的家將,仍是有一段差距。
而且是一段不小的差距。
所以她現在有點手忙腳亂。
要不是有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雙掌一出,狠狠逼退文判武判的凌厲殺招,范明諺還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躲過這兩人聯手攻擊。
 
出掌相救的是碧玄和碧節。
他們趁著文判武判全心全意攻擊范明諺的時候,冷不防的雙雙使出『紫電穿雲』快如鬼魅的擊中兩家將胸膛,兩人功力不足,加上又有受傷,一晚沒睡,功力畢竟大打折扣,但是突然來這麼一招也讓人措手不及,硬是讓兩家將停頓了一下。
僅僅停頓一下而已。
但是夠了。
夠王小龍竄向范明諺,將她拉了回來。
於是無形之中,碧玄、碧節、王小龍、范明諺四人與幽冥教形成對峙之勢。
 
「很好…」文判冷笑:「你們這群小子,初生之犢不畏虎!勇氣可嘉!竟然敢跟幽冥教作對!你可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不知道。」王小龍倒是回答的落落大方。
文判頓時語塞。
「而且也不重要,」范明諺剛才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似乎還是心有餘悸,講話也多了些尖酸刻薄:「我只知道幽冥教不僅硬是強奪人家財物,還暗算一個弱女子。」
武判一口氣也接不下去,強奪是事實,暗算也是事實,因此只將怒氣轉發在兩兄弟身上:「你們這兩個小鬼,老子還沒找你們算帳呢!」武判氣虎虎的指著碧玄碧節破口大罵:「說!詭絲那妖女現在是不是還在你們手上?快快交出來!」
「你們跟詭絲同行?!」王小龍眼睛仍然直盯著幽冥教,只是低聲問道。
「我在路上倒是有聽過這個傳聞,雖說詭絲是人質,但是和你們倒是挺快樂的。」范明諺的語氣仍舊平平淡淡,聽不出有什麼意圖。
「那個臭婆娘在哪裡?!」武判怒道。
 
碧節沒回答,他生性耿直,對於說謊這種事情一向不勝任。
碧玄也沒回答,他決定打死不說,只是這樣有點對不起碧節,更對不起剛剛才認識的王小龍和范明諺。
不過,話總是有人會接的。
「那個臭婆娘,」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聲音:「在這裡。」
 
「公主…」
「什麼事?」
「您這個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不正確。」
「?!」
「但是不正確,所以才要做。」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恩於我,並沒有在我落難之際多加刁難,而且當對手是難纏的幽冥教,他們竟然主動放了我,要我先離開,」公主嘆了口氣:「我還沒有在我爹的身邊看過這種人,當然,我也沒有這種朋友。」
「公主!小…小的也是這種人!」
「我知道妳是,不過,妳不是朋友。」
「那…那小的是?」
「是家人。」公主笑了笑:「記住,這裡可不比朱雀園那樣安全,到處都充滿凶險,所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
「如果當妳覺得危險的時候,千萬不要顧慮我,儘量跑,跑的越遠越好。」
「但是…但是這樣小的就不能跟在…」
「記住,只有妳離開這哩,我才能夠毫無顧忌的施展我全部的武功,妳應該知道『朝凰寶典』的恐怖之處。」
「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可是…」
「還有什麼事啦?!」
「我們一定要在屋頂上面才會比較有英氣嗎…很高耶…」
 
話是一個女生說的。
聲音來自屋頂。
碧玄和碧節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齊又驚又喜的朝著屋頂上看去,只見兩個女子一個坐在屋頂上,雙腳輕輕搖啊搖的,看樣子很是悠閒,另外一個大剌剌的站在最高處,透著皎潔的月色,吹著夏夜晚風,睥睨著下面的人們。
是詭絲和密密!
「怎麼?」密密雙手環抱胸前,要不是衣著依然清涼,聲調較為纖細,否則比男孩子還更像男孩子,比混混還像混混:「沒人搭腔?」
 
晚風很輕,晚風徐徐,吹著那個站在高處女生的薄紗飄啊飄的,飄的文判武判心癢癢的,恨不得當場從屋頂上抓下來,但是忌憚著詭絲功力高強,卻又不敢當場發作,只得嘴硬說道:「有本事妳這個婆娘就下來!敢跟我們幽冥教作對的人…」
武判這句話沒說完,但是也沒停下來,只是後面的音節零零散散,聽不出個所以然。
因為他的喉結被捏碎了。
喉結被捏碎了,聲音就算有,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聽不懂。
而且喉結一旦被捏碎,人也就不活了。
 
武判一招就被斃命,站在身旁的文判竟然毫無所覺,他只看到那個站在屋頂最高處的女子在自己人一說話的時候稍微動了一下,然後武判的喉結就碎了。
他想跑,但是卻沒有力氣,他低下頭去看,卻看到了與自己兄弟一樣的下場。
他的胸前不知何時,被鑿穿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漓,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
「我朱雀園的俾女只要落在你們手上,均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密密就像是死神一樣,雙手滴著剛剛殺過人的鮮血,冷冷說道:
「你們死有餘辜!」
 
現場除了碧玄碧節兩兄弟之外,還有王小龍、范明諺,以及許多幽冥教教徒,在這個不安分的夜裡,人數可謂不少。
但是現下很安靜,說是安靜或許還不夠,應該說是一片死寂。
因為大家都震攝於面前這個『臭婆娘』的武功。
他在彈指之間便輕鬆俐落殺了幽冥教兩大家將──文判、武判!
 
在場的大多數人武功沒有那麼高強,眼力也沒那麼高,像是碧玄碧節就沒看清楚密密是怎麼發招的,只看的出來她速度快絕,至於怎麼發招可以一次殺了兩個武林高手,就是有看沒有懂了。
王小龍卻看的很清楚。
只是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悄悄指著兇神惡煞的密密,偷偷轉過頭去問范明諺:「我剛剛有沒有看錯…」
范明諺臉色相當凝重,她武功雖然不強,但是師承范家堡,看過的武功路數自然比一般人還要多,但是她也只是點了點頭:「我看的很模糊,不過,應該是。」
「…『飛花落葉、殺龍敗虎』、『孤芳自賞、惟凰自傲』…?」
「是的,」范明諺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是『朝凰寶典』。」
 
『朝凰寶典』由『鳳凰聖母』所創,『鳳凰聖母』來歷相當隱密,師承何處沒人知曉,只知道他相當痛恨男性,不僅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接近她,她所創的『朝凰寶典』也只有女性才可修習,而且兇猛非常,一使出來非死即傷,所以在江湖上招惹了不少仇家。
為了避禍,她索性自己主動找上剛剛嶄露鋒芒的詭孤,表明自己能夠為他打天下。
詭孤看到鳳凰聖母,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是倒也不囉唆,講明了只要她能夠一次打敗兩個人,不僅賞賜領地一座,還能夠率領軍隊,風光無比,鳳凰聖母自然是答應了。
但是沒想到詭孤派出來的兩個人,竟然是他麾下最強兩大主將—青龍、白虎!
「『飛花落葉、殺龍敗虎』是嗎…」
詭孤那個時候是這麼說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世上的事情永遠出乎世人意料之外。
青龍自從神功大成出關之後,除了與鳳凰聖母一役之外,未嚐一敗,而經過這場戰役之後他的武功竟然明顯的向上提升了不少。
白虎打從闖蕩江湖以來,大小生死決戰已經不知經歷過多少,但是那一場他一直認為是『難得一見的死裡逃生』。
詭孤相當高興,不但當場賜給鳳凰聖母『麻花池』一座,還將親生女兒詭絲拜之為師,而鳳凰聖母也相當盡心盡力,在初期的確幫詭孤打下不少江山,立下豐功偉業,後來年事已高,逐漸退隱江湖,將權力逐漸外放給徒兒詭絲,但是迄今仍舊無人敢捻其虎鬚。惟獨『朝凰寶典』殺性太重,鳳凰聖母近年又創了一套『鳳凰散手』,專門傳授『麻花池』、『朱雀園』俾女。
 
但是王小龍和范明諺非常肯定的是,剛才這個『臭婆娘』施展出來這種滿手血腥極度殘殺的武功,並不是『鳳凰散手』。
她先俯衝而下,使出『天鳳擒龍』硬是將文判的胸前給鑿出一個大洞;又在一瞬間轉身施展『鳳鳴朝陽』伸出兩指將武判的喉結捏碎,這等快速莫名卻又歹毒凶狠的武功,招招都是『朝凰寶典』的殺招!
只是陣中兩大將被殺,屍體還倒在地上不住冒血,幽冥教陣中卻絲毫沒有退讓的現象。
換句話說,是動也不動。
只出現了聲音。
還有一個人。
一個矮矮小小的人。
 
聲音並不是有人說話。
而是刑具拖行的聲響。
一個矮小的老人,拖著一堆刑具,緩緩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兩個還算是非常新鮮的屍體,合掌低誦著經文。
密密不耐煩地說道:「老頭,你又是哪位?來送死的嗎?」
老人抬起了頭,像是沒聽到話:「啊?」
「你是幽冥教的哪號人物?」
「老朽…老朽什麼也不是…」他停止唸誦經文,好整以暇的說:「老朽只是一個時日無多的老人,斗膽請朱雀園詭絲公主隨老朽來本教一訪,如此而已。」
臭婆娘還沒講話,碧節卻開始大叫。
 
「什麼?!你你你…你不是密密嗎?什麼時候變成詭絲了?!」碧節轉過頭去看碧玄,卻見他一副早已知道的樣子,不由得問道:「你知道了?」
碧玄點點頭。
碧節又看了看王小龍和范明諺,只見他們一絲驚訝也無,只是臉色很凝重:「你們也知道了?」
范明諺沒搭理他,倒是王小龍回了一句:「你還不知道?這個世上只有兩個人會用『朝凰寶典』!」
碧節往屋頂一指:「那她是…?」
沒人回答。
因為場中的詭絲和老人已經打起來了。
 
兩人的纏鬥極其絢目,詭絲修習『朝凰寶典』已臻化境,這種武功的特性就是衣服會越打越少,越施展越清涼,吸引其心神,擾其耳目,再予以一招必殺,所以每每都被稱之作邪功。詭絲年值十八年華,青春肉體盡展無遺,旁人看來自然是賞心悅目。
另外一邊,相對的老人非常不起眼。
他又老,又駝背,面頰上還長了一顆不大不小的腫瘤。
但是他仍然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因為老人的身上帶著一大堆的刑具。
這些刑具五花八門,各式各樣都有,就碧玄碧節看到的細細數來竟然就有三十六樣!虎枷、魚枷、鐵筆、石硯、手銬、腳鏈、麻繩、鐵鍊、立籠、坐籠、藤條、戒板、角棍、夾腳刑具、銼斧、鐵棕鬚、捲皮鞭、戒棍、皮鞋背、釘棍、鐵鎚、手釘、腳釘、釘床、釘椅、鐵砧、竹掃捲、鑽子、鐵鏟、炮烙、鐵條、蓋目印、蓋頭印、据指…他背上還有把斬馬刀!
重點是,他身上這麼多繁重的行頭,與詭絲對打竟然還佔了上風!
碧玄這個時候才知道為什麼王小龍和范明諺的臉色會那麼難看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老人是誰了。
 
幽冥教什家將的最強高手—最默默無名的什役!
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就是刑具爺!
 
什麼樣的人最恐怖?
不是武功最強的人。
他武功強,你大可以防範他,武功最強並不代表最恐怖。
也不是最有權勢的人。
最有權勢的人往往威風不了幾年就銷聲匿跡。
最恐怖的人是最不起眼的人。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身』藏不露!
 
詭絲打的很辛苦。
非常辛苦。
她發現她眼前的這個老人功力之強遠遠超過他所想像。
因為她一連施展七式『鳳凰散手』,竟然有跟沒有一樣。
擾敵的『雪鳳飛花』,對老人並沒有造成干擾。
主攻的『飛鳳破嶺』,他一拿起鐵砧就破了這招。
疾速的『百鳳投林』,老人好像眼力太差了,根本沒有看到這招。
虛招的『百鳥朝凰』,卻因為老人拿出斬馬刀一斬,不得不變招。
制敵的『鳳凰追穴』,點在老人身上好像沒點到一樣。
變招的『鳳凰折腰』,對他來說彷彿意料中事。
最後的『雪花敞野』,他更是連看也不看,手中鑽子直取詭絲雙目!
詭絲怪叫一聲,年輕女子最怕破相,連忙撤招,一連退了幾步之後,這才想起來這老人全身上下都是刑具,豈不是家將當中功力最為高深莫測的刑具爺?
心神一定,詭絲心想也難怪剛才的『鳳凰散手』會被眼前這個老頭當成是小兒科,當下更不打話,花兒繽紛落下,落葉也不安分的開始飛舞,『鳳凰七式』又要開始發動了!
在發動之前,詭絲還向王小龍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碧節差點沒失了魂,以為詭絲在對他拋媚眼。
不過詭絲卻一臉失望。
因為她沒看到碧玄。
不過也不容詭絲無暇細想,因為『鳳凰七式』第一式—『鳳凰展翅』已經施展,飛花、落葉,剛猛無儔的力道席捲老人!
 
究竟,碧玄去了哪裡了?
只見他悄悄的從屋子後方爬上屋頂,悄悄的坐在密密的旁邊,笑瞇瞇的:「嘿!」
密密看屋頂下的打鬥看的入迷,沒意料到有人接近,嚇了一大跳,知道是碧玄,怯生生的點了點頭:「你好…」
「我得帶妳下去。」
「帶我下去?」
「嗯,」碧玄還是笑瞇瞇的,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快被折騰到不成人形了:「我看的出來,妳怕高。」
「對吼…」密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羞赧一笑:「我看到都差點忘記了…」但隨即驚呼一聲。
碧玄也轉過頭去看,也差點沒大叫。
 
這個時候場中出現了大變化。
幽冥教教眾,不知何時竟然消失的一個不剩。
那個剛剛和詭絲打得火熱的老人,也就是家將的刑具爺,也不見了,不過藉由地上的一攤血跡,相信他應該是受傷了。
詭絲是受傷了,而且很明顯是和什役鬥個兩敗俱傷,倒在地上不住喘氣。碧節站在不遠處,看起來很是著急,想要去看看情況如何。
但是他沒有辦法往前移動半步。
因為碧節只要一往前,胸口即刻就會被戳個窟窿。
范明諺用炎龍劍頂住他的胸口。
而王小龍則是衝向受了重傷的詭絲,朝他後頸重重劈了一掌,讓詭絲昏了過去。
碧玄腦袋有些混亂,他心想:(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漫長的夜晚總算是過了。
天亮了。
 
「殺你,僅需三招。」
「阿彌佗佛,善哉善哉,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加上我佛慈悲,老衲能不殺生就不殺生,但是敗你,兩招便已足夠。」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青蛇話說的簡短,縱使面對名滿天下的金鐘罩大師鳥鳥和尚,還是相當有自信。但是鳥鳥卻更加有信心,竟然放話要在兩招打敗青蛇?
只是出家人說話向來不快,鳥鳥也不例外,偏偏他講的話又特多。
所以鳥鳥還沒說完,青蛇就出招了。
他出狠招!
他快速拔出扭扭曲曲的青蛇劍,啥也不取,劍勢向下,就直取鳥鳥腳踝!
青蛇知道腳踝是金鐘罩的罩門,只要刺中腳踝,鳥鳥必定傷重而亡!
但是出家人一向不打誑語,他說要在兩招之內打敗青蛇,想必這兩招必定相當精妙。
只是這個口口聲聲開口閉口慈悲的和尚,出手更是比對手乾淨俐落。
他出殺招!
鳥鳥竟然完全不理會青蛇手中快劍,一式『鐵螳開山』大開大闔的直劈青蛇!
 
青蛇有嚇到。
不過他仍然沒有停下手。
他相信他的劍會比鳥鳥的拳還要快,縱使慢一點點,忍點皮肉傷換取敵人一條命,值得!
就像他當初單槍匹馬闖進正氣山莊被打到抬了出來,他的目的只是在於探測敵人陣地的擺設佈置,到最後才能夠一舉成擒!
不過當他看到鳥鳥和尚迎面劈來的手掌竟然隱隱泛出淡金色光芒的時候,青蛇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嚇到不得不停手了。
因為鳥鳥這式『鐵螳開山』並不是普通尋常的『鐵螳開山』。
是加了金鐘罩的『鐵螳開山』!
金鐘罩本身已經堅不可摧了,如今鳥鳥使來,竟然變成了武器,朝他迎面劈來,青蛇的蛇鱗功是靠皮膚裂開分散所受勁力,借力使力來達成防禦的目的,試問青蛇的蛇鱗功能夠擋的住金鐘罩嗎?
 
青蛇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一點想要硬挨的想法都沒有,擋不住就要見閻王,能擋的住才真的是見鬼了。
所以他手中快劍的方向又變,直戳鳥鳥的金鐘罩『鐵螳開山』!
他就不信金鐘罩能夠敵的過鋼鐵兵器!
 
金鐘罩是敵不過。
鳥鳥只是伸出他施展金鐘罩的左手,握住原本就扭扭曲曲的青蛇劍劍身,然後再讓它變的更扭曲一點。
然後右手的金鐘罩『鐵螳開山』,趁著青蛇驚魂未定,還來不及反應,還沒時間讓皮膚『裂開』施展蛇鱗功之際,劈了下去。
 
就算是過了很多年,在場眾人還是沒有辦法很完整的形容當年青蛇慘死的模樣,大家都只記得鳥鳥泛金的手掌,大家爭相跪拜的樣子,還有他最後唸的那句佛號。
「阿彌佗佛…」鳥鳥低誦著佛號,嘆了口氣:「罪過,老衲,又殺生了。」
 
遠方塵埃飛揚,還有著叱吒聲響,明顯是兵馬上山來了。
這個時候,東方山頭微微露出魚肚白。
「好長的一個夜晚啊…」碧青仍舊在網子裡頭,但是心境已經大不同了,這個時候的他輕鬆無比:
「不過還是會天亮的,是吧?」他對著守門,笑瞇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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